老太太也不冒死捣气了,几近瘦成了人干,紧闭双眼,身上密密麻麻插着各色管子,我们都晓得,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能挽回这条生命。据大夫说,老太太恐怕是熬不到入夜了。
杨姗姗还挺倔:“洗甚么啊,这是活佛给我纹的!一句佛经一下针,保我安然,你们懂甚么?”
我坐在病房里,守着将死的老太太,听着这么一个极怪诞没头没尾的怪梦,内心这个压抑啊,鸡皮疙瘩起了一波又一波。
尹秋风问:“都看完了?”说着就要收起来。别说小阿姨脑筋转得是快,喊了声:“等等。”她振振有词:“尹总,你拿走我不反对。我想给这张纸拍张照片总能够吧?”
这只胡蝶是用黑墨勾画上去的,画它的必然是个丹青妙手。构图简朴,看上去却栩栩如生,展开双翅,翩翩欲飞。乍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活生生的玄色胡蝶落在纸上。
杨姗姗恶狠狠瞪了我一眼,看模样这个纹身的奥妙她妈妈还不晓得,属于比较**的题目。她们娘俩真行,女儿身上也不算太隐密的部位多了个纹身,这当妈的愣是不晓得。
“你不能走!”小阿姨俄然喊了一声,我们都吓一跳。这两天,尹秋风像佛陀一样被这家人供着,俄然蹦出个说话不客气的,感觉特别高耸。
大舅不耐烦:“行了行了,别说了,腻不腻歪你们。本来内心就烦躁,你们娘俩还来添堵,哪风凉哪呆着去。”
我看着杨姗姗,俄然心念一动,想起一件事:“杨姗姗,你把手腕挺起来我看看。”
任谁也能看出来,这只胡蝶的图案再隐喻,也不成能是藏宝图或者其他甚么地形图。因为它线条寥寥,没有其他标记,偌大的纸上就这么一只孤零零的胡蝶。
我们都傻了眼,谁也没想到,和尚生前那么慎重其事,高出时空的嘱托,就是这么一只没头没脑的胡蝶图案。
小阿姨拽着杨姗姗的手腕给大舅看:“哥,你看姗姗这个纹身,和明天那盒子里的是不是一样?”
尹秋风点点头:“你没翻开过吧?”
小阿姨说:“说你们傻你们就流鼻涕。这匣子里一旦装着甚么藏宝图呢?或者别的甚么值钱东西。几个工程跟那一大堆金子如何比?哪头重哪头轻。”
杨姗姗恼羞成怒,没好气地说:“干甚么?”
小阿姨用她那八百万像素的手机对着胡蝶换了好几个角度拍了N张照片。拍完后,尹秋风收起来,李副总和王雪跟在他前面,一起走出病房。我当时就站在门口,他们出门后,尹秋风对王雪交代一句话,说的很轻,却恰好让我闻声。
大舅一拍桌子:“你嚎甚么丧?妈还没走呢!”
我耐烦解释道:“你的纹身是一只胡蝶……”
乍看起来还真挺像,但是不是一个东西谁也说不准。因为胡蝶的外型构图特别简朴,线条也不烦琐,就是展开翅膀,似翩翩而飞。大舅冷哼一声:“像个屁!你好好管管你闺女,纹甚么不好,纹个胡蝶!晓得甚么样的女人纹胡蝶吗?刺耳的话我就不说了。姗姗,你如果要脸就找个美容病院,把纹身洗掉,出去丢不丢人!”
杨姗姗低低地说:“昨晚我也梦见姥姥了。那仿佛是一个特别喜庆的家宴,张灯结彩的,满桌子饭菜,就我和姥姥两小我。我和姥姥都穿戴……玄色的寿衣,坐在一起。我刚要动筷子,姥姥俄然朝我一笑,说那不是给我吃的。说完就不见了。我一下就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