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谢云菀的事,凤阳大长公主刹时就沉了脸,“也是你大嫂纵着她,可你放心,昨个儿你大嫂过来请罪,说如有任何的偏袒之心,便交出这掌家之权。”
纪氏端坐在檀木雕花椅子上,一身深紫色金丝绣牡丹褙子,嘴角带着笑意,看上去比昔日都要沉稳持重。
她晓得,这些日子纪氏也不轻易,她也不是用心和大嫂过不去。比起大嫂因着这些事心底对她的抱怨,她绝对不答应谢云菀和上一世一样,毁了谢家。
谢敬这句话虽并无指责纪氏之意,可也听得出,内心多少是有些绝望。
纪氏留了方嬷嬷吃了一杯茶,两人便往瑶光院去了。
谢敬听了,嘴角终究有了笑意,从她手中接过茶,感慨道:“也难为你现在还帮着你大嫂说话。她偏袒菀丫头是真,可也逃不过教诲有失四个字。我知你说这番话,是怕她难做。就冲着这点,你大嫂也万不会狐疑你,更别提和你生了嫌隙。”
对凤阳大长公主来讲,打罚了一个女人是小,可若因着这事儿让纪氏和女儿生了嫌隙,这就真的不划算了。
魏老夫人由薛氏搀扶着下了马车, 想到方才两孙女谈及水榭产生的事情, 魏老夫人侧首看了薛氏一眼,低叹一声道:“幸亏这大女人瞧不上我们东承侯府,不然,这若真的嫁出去, 怕是搅合的府邸高低不得安宁。”
恭敬的给母亲存候问好以后,谢云菀回身对方嬷嬷福了一福,含笑道:“这些日子便劳烦嬷嬷操心了,菀儿定会用心学的。”
正在这时,谢敬来了。
闻言, 魏老夫人眼中已经是掩蔽不住的笑意。
“只是她性子娇,也不知会不会再闹腾起来。”
心中不由一阵委曲,可有方嬷嬷在,她也不敢表示出分毫。
阮嬷嬷忙道:“太太言重了。老奴也只是经心奉养太太。”
谢元姝听了,多少是有些不测。她昨个儿固然已经传闻纪氏差了身边的两个嬷嬷往瑶光院去,可竟然立了如许的军、令状,实在不像是她的性子。
说罢,谢敬顿了顿,又道:“就凭那孽、障昨个儿差点儿伤了你,我就该把她发落到外头的庄子上去。”
昨个儿夜里谢云菀几近是一夜未眠,心中委曲极了,可再如何委曲,今个儿方嬷嬷入府,她也不敢失了端方。
“这说不准,等来岁, 母亲就能抱上重孙了。”
得知她又折腾院中的花草,凤阳大长公主笑道:“你呀,细心再伤了手。”
今个儿是休沐之日,谢敬可贵在家,方才在门口,他已经听到了母亲的话。
很快到了第二天, 谢元姝简朴的用了些早膳, 又在院中修剪了一番花草,就往鹤安院去了。
“大嫂能想明白这些,母亲该感到欣喜才是。那方嬷嬷最是短长,若在她的教诲之下,菀丫头有些长进,也不白费大嫂这般苦心。”
见谢云菀对她礼待三分,心中不觉有几分对劲。
凤阳大长公主并不知她心中所想,可也不免提示一句:“菀丫头失了端方,天然有我这个当祖母的惩罚她,可你一次又一次,直接给了菀丫头没脸。你大哥天然不会因着这个和你生了嫌隙,可你大嫂,心中免不得会多想。”
谢元姝撇撇嘴:“你当我为甚么恰好请了方嬷嬷入府,她是慈宁宫奉养过太后的宫人,谢云菀心高气傲,即便内心委曲,也千万不敢在方嬷嬷面前闹腾的。不然,这过不了多久,宫里宫外的朱紫就该晓得她是甚么品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