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眸,渔嫣已经冲过了通衢,到了琴馆前。
渔嫣听过此人,二十岁时一剑一人,剑染百人血,力压千人力,登上武林最高的位置,至今无人敢向他应战。
可究竟上她声音很大,很锋利,很高亢,让世人都面露讶色,不敢信赖她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诘责御璃骁。
“请禀报皇叔,本王稍后便到。”
本来是公主,他的亲mm!看来,她今儿又要惹怒御璃骁了!渔嫣拧眉,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面前的赤色又浓了几分。
渔嫣没法辩白他是敌是友,见他过来,便抓下头上象骨梳,防备地看着他。莫问离看着她这行动,唇角又悄悄一场。
“臣妾知罪。”她捂住了额角,勉强哈腰捡起了长剑,摇摇摆晃出去。
“渔嫣王妃公然有渔御史的平静风采,当时渔御史行刑时,也是一声未吭。”
她的声音还是很大,御璃骁看着她有些白的神采,微微拧眉,把她揽进了怀中,轻拍着她的背说:
“我不信。”渔嫣轻笑,可搁在膝头上的双手却已经紧握成拳。
渔嫣长睫悄悄扑扇,又把骨梳攒回发髻间。
“冤枉,我如何敢动你的才子?不过,我看她倒不像着寒。”莫问离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快步走来。
几名穿着汰州城官官服的中年男人仓促过来,堆着满脸的笑向御璃骁跪下施礼。
御璃骁转脸看她一眼,小声对聂双城说了几句甚么,聂双城立即扶着那女子上了马,亲身护送着往前而去。
渔嫣已退到了铺子里,探头出来看,视野掠过莫问离,和御璃骁遥遥对望。
“急巴巴赶来,就是挨打的?”御璃骁收了剑,傲然看着莫问离。
“呵……”
武林和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和本地府衙相安无事,各走各路,各过各河。
但是过了十七年自在日子的渔嫣,那里能一下就接管这类窜改?
“那早晨再比吧,看上去王爷很忙,我就先替王爷陪陪美人。”莫问离又看向渔嫣,那双猫儿眼又慵懒地眯了眯,快步走向渔嫣。
梨树下铺了一层染血的梨花,大街上的人早就跑了个没影,空荡荡地,远远的有城中兵士们快步奔来。
御璃骁双手负在身后,挥手让他们退下,单独快步走向渔嫣。
“缠累将军了,若他要罚,还请将军担待。”
“哦……还挺平静。”莫问离扭头看向铺子外。
“真闲。”御璃骁手腕一抖,强大的内力蓦地倾辄而出,逼得莫问离退了好几步。
这里听琴,下棋,也卖琴卖棋,更有香茗奉上,方才出来了那么多人,此时却不闻一丝人声……御璃骁不是出来了吗?
世人讶然,待转头看时,只见那一抹雪色身影已然拔地而起,世人还未看清,他长剑已然脱手,抱剑而行,挥过梨花树,片片梨花被剑风扫起,如一阵暴雨,击向了高墙上躲藏的弓箭手。
“能不能和顺一些?”御璃骁头都痛了,拉住她的小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滚烫,顿时心一沉,立即扳起她的小脸看,短促地问:“你如何了?”
不过看他抱了别人,只一眼罢了,渔嫣的脑筋却已是山呼海啸涌出万般邪念,底子节制不住。
“你残废那么久,功力竟然不退反进。”莫问离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地光。
一地横阵的黑衣男人,血正浸过黄土,梨花瓣落于其上,立即有异香散开。在院子正中,御璃骁正微微低头,怀中抱着一名纤瘦的女子,哭声恰是这女子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