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道:“且先不必忙呢,我听鸳鸯姐姐说,二嫂子病了?”
平儿便将大夫的话又说了一遍,贾琏便道:“如何着,让我说着了吧?现在可该好好养养。”凤姐儿躺了一天,身上正懒,闻言只斜他一眼道,“那里就病的那么短长了?”
迎春出去便道:“嫂子可好些?我听鸳鸯姐姐说,才晓得嫂子病了,想来瞧瞧。正巧林mm也在,便同我一道儿来了。”
凤姐儿背了他擦泪,又转头嗔道:“二爷晓得我,最是个心实不过的。人家给我个棒棰,就认作针了。想想嫁过来这些日子,便是老太太太太那边有多少夸我的,也通不及二爷这话呢。”
黛玉也道:“昨儿还和我们一道儿吃酒顽乐的,如何就病了?可请了大夫没有?”
贾琏笑着凑到她耳边去:“好好的琏二奶奶,竟是傻了。我们伉俪二人最亲不过的,我不向着你,还对谁好去?对谁好也不放心呢。”
“我的好二奶奶,你何曾有甚么不是?”贾琏感觉此机会缘可贵,便道:“实话与你说了吧,若非平儿是你身边得力的,人也还算诚恳,我还想着连他一并打发了呢。”
凤姐儿一时笑了,只说:“偏你有这些大话。”
黛玉笑道:“凤姐姐儿本身都病了,还惦记取我们呢。偏不听你的,你有本领,就马上好了,只拿嫂子的款儿管着我们些吧。”
贾琏掀了帘子出去,平儿忙不迭放下茶盏退到一边,贾琏便坐到床上,握了凤姐儿肩膀道:“我出去的时候,瞧着你还好,如何就病了?可请了大夫没有?”后一句倒是问的平儿。
凤姐儿今儿原不是真有了甚么不好,不过是借着身子安排些事情罢了。不过到底是根柢差些了,有这一日安息,倒生出很多惫懒来。恰是内心软弱的时候,偏又听了贾琏这一篇话,竟也落下泪来。
贾琏见凤姐不信,调笑道:“二奶奶这但是如何了?还要逼着爷去睡个通房不成?”
贾琏忙搂了她哄:“说的好好的,又哭甚么?细心明儿起来眼疼呢。”
凤姐儿一时摸不清贾琏至心,若放到以往,便是她谨防死守着也要趁机偷一回的,现在这光亮正大的机遇,倒往外推?实在贾琏倒并非真成了甚么柳下惠,十几年的风骚性子岂是轻易改的。只是韩承泽给他出了主张,他自家也感觉要得这份家业必得凤姐儿经心帮他才好,此时犯不上为了一时乐子惹了她。
平儿一见,忙指了一事儿出去。凤姐儿推开他手道:“我身上不好呢,只是没正形,今儿就让平儿服侍你吧。”
且说平儿说凤姐儿要强,鸳鸯道:“这一大师子,难为她管的如许全面,便换了一小我,也早倒了。老太太说了,要甚么,尽管上她库里去取,外头纵有卖的,不见得有家里的成色好。”
凤姐儿睨着他道:“这迟早你还装甚么呢,趁早了清算了畴昔,过了我可不给你了。”
平儿一时纳罕,女人们一贯不来这里的,今儿如何来了?内心想着,还是亲迎出去,见迎春黛玉后跟着些丫头婆子,摇摇的来了,笑道:“二女人和林女人来了,快请屋里来坐。”又叮咛丫头摆上茶果来。
平儿奉了汤药过来,也道:“我是个嘴笨的,只请女人们多呆一会儿说话儿,奶奶高兴,吃汤药也不感觉苦了。”
贾琏看凤姐儿脸黄黄的,倒更觉不幸,忍不住摸了一把道:“如何不短长?这都轻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