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峥快速起家,案上茶盏被广袖扫落。星图卷轴裹着冰霜飞旋而起,却在触及叶轻禾心口时化作暖流:“混闹!你可知宗门戒律......”
赤霄剑忽地收回清越龙吟,剑气荡漾,震得藏书阁顶的青玉瓦片微微颤抖,收回细碎的轻响。叶轻禾将人压进飘散的星屑中,赤莲烙痕与寒毒淤痕交叉出妖异的光:“那师尊可要受住了......”
“那师尊为何从不推开?”叶轻禾俄然咬住他耳垂,犬齿厮磨着冰冷的耳珰,“乃至在灵宗大殿任由我系上剑穗?在凤凰台容我共披大氅?在......”
藏书阁顶,陆峥抿着门徒偷藏的紫晶蜜饯轻笑。腕间新系的银链与叶轻禾束发之物同源,在曦光中缠成解不开的结。
陆峥俄然屈指弹他额心,力道却轻得像拂去落花:“当年雪地里的小石头,现在学会威胁为师了?”霜色灵力缠上叶轻禾腕间,却被他反手扣住十指相缠:“师尊当年收我为徒时说过,‘此子命格炽烈,当以寒制热’,可若我偏要焚尽这天道桎梏呢?”
“去甚么戒律堂。”陆峥懒洋洋勾过他脖颈,指尖凝出冰晶蝶翼系回赤霄剑穗,“为师教你个乖,先把白离藏在鹤羽里的三百颗留影石砸了。”
“师尊!西阵眼有异动......”郑明师撞开门的顷刻,留影石“啪嗒”落地。画面里自家大师兄正与师尊并肩立于星图残卷前,墨发与银丝交叉,如绯色烟罗般悄悄缠绕。少年僵立三息后冷静发展,反手贴上十张隔音符:“啊!小西,师尊不在这里。”
星尘落入卷轴的顷刻,二十八宿突然移位。陆峥指尖凝出冰魄符,却见星官排成赤莲阵型,恰是叶轻禾拜师那日他亲手绘的命盘。青年踏着星芒逼近,银甲在月下泛着寒光,眼底却烧着焚天谷最炽烈的火:“我要师尊把命盘里的‘师徒’二字......抹了。”
“我心悦你。”
银河渐隐时,陆峥腕间监督符已碎成齑粉。叶轻禾摩挲着他后腰重生的赤莲纹,将师尊散落的衣袍裹紧:“明日我便去戒律堂......”
月光透过窗棂洒落,映得陆峥睫羽轻颤如蝶,在他眼下投下一片细碎的暗影。他俄然轻笑:“轻禾,你莫不是被白离的离火酒......”
叶轻禾摩挲着赤霄剑穗上的冰晶蝶翼,这是陆峥昨夜亲手系上的。当年他刚承赤霄剑时,师尊惨白指尖拂过剑柄的模样,比寒潭月影更易碎,师尊也曾给赤霄剑系上冰铃。
叶轻禾攥紧赤霄剑柄,冰晶蝶翼的棱角刺得掌心发疼。他在藏书阁外踱了七圈,夜风卷起他的衣袂,将地上零散的落叶带得翻飞不止。他几次想起三百年前跪穿流云峰积雪时,师尊广袖扫过他的肩头,在冰层中种下的那抹暖意,现在却成了哽在喉头的炭火。
藏书阁的木阶收回纤细嗟叹,叶轻禾决计减轻了脚步声。公然在转角处闻声茶盏轻叩案几的脆响,陆峥带笑的嗓音混着翻页声传来:“轻禾是来寻我,还是来查我?”陆峥手中把玩着一只空酒杯,眼中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戒律第三十二条,逆伦者废修为逐出师门。”叶轻禾俄然握住他欲结印的手腕,赤莲纹自相触处蔓向两人灵脉,“可若我本就不肯做这‘弟子’呢?”
四个字如赤霄剑劈开浑沌,星图 “咔嚓”裂开细纹。叶轻禾扯开银甲护心镜,暴露心口与陆峥寒毒同源的赤莲烙痕:“不是师徒之谊,不是恭敬思慕,是焚天业火也浇不灭的妄念。”他引着陆峥的手按上烙痕,滚烫灵力灼得冰魄诀化雾升腾,“您若还要装胡涂,我便去三生石前剖了这颗心,让天道看看里头刻的是谁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