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他的背影,心想,现下只要我和他两小我,酝酿已久的话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你还会唱戏?”他惊奇道。
他脸嗵地一下红了,目光向别处看去,不说话了。
蓝笙走在前边,说是要先探探路,担忧石块会不稳妥。我跟在他后边,待他试过以后再往前。
一抹笑意在他嘴角渐渐漾开,他道:“听闻白先生门下有的女弟子,没想到这事竟是真的。”
可他只是笑着,脚步并未停下。
顿了一会儿,他还是感觉这称呼不大安妥,便又说道:“娘子,蓝笙,蓝笙很幸运能与娘子结识,只是,蓝笙一向待娘子如朋友,更何况,后代之事,最忌暗里定情。我敬佩娘子的胆识,但愿今后相互还是能以朋友之礼相待。”
我将背朝向他,道:“你把东西放一些包裹里吧,这么多可不好拿。”
站了一会儿,蓝笙俄然冲我难堪一笑,又瞧了一眼手腕。我这才省过来,方才过来背工就一向未松开,便忙将手收了归去。
我看向他,道:“蓝兄,你尚未娶妻是吧?”
我在他身后站着,气得内心直骂他是个“呆瓜”。
我抓住他的手腕,轻松迈到了河岸上。
他踌躇了一下,先将纸搁在中间的摊铺上,然后拿了一些塞进了包裹里。弄好以后,却又脱手解我背上的包裹。
我先是唱了一段《女驸马》给他听,蓝笙的嘴角一向带着笑意,却没有说甚么。
他抿抿嘴,道:“实在,前一些日子,我便有些狐疑这事了。只是,又不好冒然问出来。”
“嗯,会一些。”我抿嘴。畴前的时候我便喜好听一些戏曲,觉着那些戏曲“依依呀呀”唱腔很有些味道。《梁祝》和《女驸马》我都听过好几遍。
我笑说道:“还是遮遮吧,固然不怕晒黑,但日头这么烈,晒久了也不好。”
不讨厌就好。我的心安宁了下来。
我和蓝笙去了近处的一个茶馆,茶博士给我们沏了一壶茶,又端来了一碟点心。我将手里的两个大烧饼拿了一个给蓝笙。
想想后,我开口道:“蓝兄,你有没有听过‘梁祝’的戏文呀?”
他一下子开朗笑开了,道:“那你唱吧,我洗耳恭听。”
他说道:“真是巧,一出门便碰到你了。你这是来做甚么呢?”
他半垂着眼皮,眸色沉寂,脸面却微微泛红。或许是因为天太热的原因,我想。
我笑了一会儿,然后用嘴努了一下背后的包裹,道:“给师父拿东西。”又问:“你如何拿这么些纸张呢?”
回书院要过一条浅水河。浅水河深不过膝,内里的鱼虾清楚可见。河里搭了一条简易的石板路,雨水多的时候,石板路便会被淹在水里。
“还是去找一个阴凉地坐下来吃吧。”他抿抿嘴道。
蓝笙的脸已红到了耳根处,默了一会儿,他说道:“宛弟,哦不,宛妹......”
他没多说甚么,又开步了。
他将包裹背到本身肩上,又接过我手中的纸伞。我忙将摊铺上剩下的一些白纸抱在了怀里。他咧嘴笑了笑,我举着另一只手上的烧饼同他说道:“你吃过饭了吗?我请你吃烧饼。”
“唉,”我长叹一声,道,“我还能怎的?”
“噢,”他恍然大悟似的,“我记得,你先前也问过我来着。”顿了顿,又问道:“你如何又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