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一盆水兜头淋下来,当即便将宣和帝的满腹柔情冲了个干清干净。他微不成闻地苦笑一声,缓缓地伸手环着她的腰,下颌搭在她的肩窝处,如个孩童般闷闷隧道:“我又不是大夫,瞧不瞧又能如何?何况,我早已顾不及旁人了……”前面一句说得含含混糊的,纪皇后听得并不逼真。
“小霸道鬼!”秦若蕖笑叹一声,点头道。
宣和帝愣了愣,晓得她曲解了,握着她的手道:“有你在,朕又怎会不放心,只是辛苦你了。”
她的眼神平和,想来,因本身偶然之失而带来的罪孽算是了了吧?
“恰是呢!我本想着抱他出去存候,王爷却说‘皇嫂夙来心疼侄儿,若她晓得扰了孩子,岂不心疼?若那般,倒是我们的罪恶了。’”
走在曲盘曲折的园中青石巷子上,轻风劈面吹来,送来缕缕暗香;树上的鸟儿欢乐地唱着歌儿,像在为那顶风起舞的花儿伴着乐。
全都是因为本身……
“他可不是叫爹爹,他是控告爹爹坏呢!”她讽刺道。
“托皇兄洪福。”陆修琰微微一笑。略顿,又道,“皇兄也不遑多让,繁忙政事有太子殿下分担,后宫中又有皇嫂与诸位嫔妃到处体贴。提及来本年又是选秀之年,皇嫂想必早早打算好统统,也好为皇兄多选几朵解语花。”
他哈哈一笑,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老婆落了座。
陆修琰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弟弟还小。”
“萱儿真乖,是个好姐姐!”纪皇后毫不鄙吝地嘉奖。
陆修琰本人瞧来倒是不大在乎,每日在家中伴随妻儿,间或与朋友相约出外,日子过得倒也安闲清闲。
陆修琰微微一笑,在她额上落下和顺的一吻,嗓音降落又充满磁性:“好,不离不弃,相伴到老。”
有多少年了?多少年未曾听过他这般唤本身的奶名了?是自她入主后宫,还是自儿子出世?抑或是贰心中那位才子另嫁以后?
话音刚落,秦若蕖便抱着一个白胖娃娃走了过来,恰是伉俪二人那刚满百日便被册为端王世子的宗子陆祈铭。
刚进得凤坤宫,秦若蕖尚将来得及向皇后施礼问安,早就获得禀报的皇后却已叮咛宫女将软绵绵地趴在奶嬷嬷怀中的小郡主抱了上来,搂过她欢乐得直叫“心肝儿肉”。
纪皇后好笑地搂她在怀中:“爹爹一来便不要皇伯母了么?”
“嗯,瞧着确是比上回见的时候高了。”宣和帝一本端庄地上高低下打量了她好一会,这才含笑道。
自当年被免了职务后,直至今时本日,陆修琰仍旧是“闲人”一个。期间太子也好,朝臣也罢,均曾向宣和帝请旨规复端王职务,可宣和帝却始终没有应允,只该给端王府的统统报酬用度倒未曾缺过,对端王的一双后代也是多有宠嬖。如此一来,倒让朝臣有些摸不着他的态度。
陆修琰忍笑上前抱起女儿,哄着她似模似样地向宣和帝行了礼。
小世子打着哭嗝往她怀里钻,小手抱得她紧紧的。
“昨日与他爹爹玩得晚了些,夜里又醒了一回,本日一早倒是醒不来了。”秦若蕖笑着回道。
“六皇弟这话倒是说到我内内心去了。”纪皇后点头。略顿一会,皱眉又道,“六皇弟事理倒是明,只怎的没个轻重?怎能带着孩子耍到误了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