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顿住脚步,卓怡萱的那对杏仁眼刹时瞪得骨碌圆:“那他……表兄他……表兄的眼睛瞎...”
房内,死普通的沉寂。
“...何必报歉?”
“方才医士那一番望闻问切,莫非毕竟是束手无策?”敖晟翎淡笑一问:“看来我敖晟翎已是废人一个,须用上起死复生之药才行?”
敖晟翎单独对着远景心无旁骛,蓦地,一曲箫声响起,悠悠委宛,喃喃抒怀,端雅、清幽、圆润、轻柔,仿佛从悠远的天涯而来,有仿佛自陈腐的瑶池而传……敖晟翎顿时感觉本身的心境正逐步被抚平,她那蕉萃的面庞亦抖擞了几丝光彩,待得乐聆音连吹三曲,她对着乐聆音笑着问道:
乐聆音天然会心的,仅留了两个近身侍女以便随时顾问听照应,即带着敖晟翎往水心亭而去。
“......长辈痴顽...不知乌前辈何言?”因为她二人离得不近,卓怡萱一时没能听明白乌雅所言何意。
“估摸着我的身子骨早已好久未晒过太阳了……”敖晟翎坐直上身,对着榻外悄悄言道,“我想要出去散散心,松动松动筋骨。”
敖晟翎沉默着一动不动,她缓缓闭上眼睛,做了两个深呼吸才渐渐展开双眼,双臂撑起上半身让本身坐得高一些,朝着卓怡萱的方向,细细说道:“表兄看不见......但表兄听得见,听到萱萱为表兄吹凉热粥,表兄非常感激的,多谢你了,萱萱。”
“那是天然。”
随在卓阁主身后的卓怡萱显得有些迷惑,她看了眼那人的高挑背影,对恩师轻声问道:“乌雅前辈…………?”
乌雅的神采还是丢脸得很,她瞄了眼卓怡萱手上的白玉小匣子,眼中闪过一丝妒意,又冷声耻笑:“好个精美的匣子,一看就是个贵重物件儿,送给阿谁瞎子最合适不过。瞎子配匣子……也不知那瞎子的眼睛可否看清这匣子的情意?”
“萱萱!胡说甚么呢?!”轻力捏了下小师妹的手腕,乐聆音神采紧绷,“敖公子神佑福泽吉人天相,必然安康全面。”
“师姐说的是那里话?萱萱晓得师姐是为了我们好……”卓怡萱拉着乐聆音快步入内,低声道,“师姐带萱萱去看表兄。”
屋外候着的众婢女悄无声音簇拥而上,有的在前带路,有的在后陪侍,有的捧着糕点食盒,有的带着热水茶具,有的还背着小巧药箱。人数虽多,走起来却个个井然有序、埋头屏气,别说咳嗽了哪怕是粗些呼吸的都没有,明显都是极有端方调.教出来的。
见得恩师走了,卓怡萱跟着立即跟上,又转头冲着敖晟翎说了句:“表兄...那白玉匣子里放的物件……可都是我师父最最奇怪的……”
卓怡萱如释重负,谨慎翼翼将小米南瓜粥一勺又一勺喂入敖晟翎口中。
毕竟是自家的母系血亲,并且还是个灵巧敬爱的小表妹,敖晟翎不忍拂了卓怡萱的一番美意,耳朵循着声源,面对小表妹,尽力挤出一丝笑容:“萱萱故意了,有劳萱萱将那小米南瓜粥递给表兄。”
敖晟翎视线低垂,沉默着盘膝坐于榻上,也不知她心中在想些甚么。
“且随她去。”卓卉君对自家侄女笑了笑:“萱萱快来,我们去瞧瞧你的表...‘表兄’。”
甫一听闻‘表兄’二字,卓怡萱当即眉开眼笑:“姑姑~~~…师父~~~娘亲有个远亲姊妹,但为何萱萱从未见过那位姨母?为何表兄从小不来与我玩耍?为何表兄在一览顶盘桓了那么多光阴却不跟我相认?如果......如果一会儿我见了他唤表兄,他会应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