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麟儿,父皇便不觉劳累。”隆德帝笑眯眯地由嫡长女扶动手臂,慢悠悠踱着四方步,“本日徐阁老犯了旧疾,告恙进讲。父皇想着不如休一回经筵,过来看看朕的金枝玉叶、掌上明珠。”
一个灰影自角落闪出,朝柔嘉下跪答复:“报,四方街,灯市口。”
柔嘉跟着隆德帝今后院花圃子行去,笑着说道:“父皇贤明神武,体恤臣工,万民敬佩。”
“表兄这还是头一回在帝都过娇耳节吧?如何?可感觉热烈风趣?”
谁想隆德帝话锋一转,低声叹了口气:“不幸我麟儿又清减了些,叫朕看了实在揪心。如果让你母后晓得了,定会非常心疼。”
“六位夫人入宫献宝,俱是人间珍品。”柔嘉温颜一笑:“柔嘉忝为长姊,弟妹甚多。虽说弟弟们尚未弱冠,但是及笄的皇妹们已有六人,又都个个聪明聪明、孝敬灵巧。母后慈爱,如果将这六件珍品赐赉福乐、安禧她们六人,想必世人皆颂母范天下。”
卓卉君点头笑道:“嘿!与你大姑姑那般的酒鬼~~~”
皇后笑吟吟地摆手免礼,犒赏了那六位诰命夫人便差许嬷嬷送她们出宫。待得殿内只剩母女二人,皇后才对柔嘉问道:
“嗯,表兄在帝都时,只见地太长袖节,娇耳节还是第一趟。方才听闻萱萱与我说解,的确热烈风趣,真是不虚此行,甚好。”
“这些年来,麟儿在外报效朝廷,是否有了意中人?”
柔嘉身为帝后二人之嫡长女,自是在宗室女眷当中周旋繁忙。比及宫宴散了,柔嘉才得以从皇后那儿请旨出宫。皇后念及尚在帝都的卓阁主,因而点头允了。终是抢在太和门将要上闩落钥的最末时候,柔嘉长公主的步辇吃紧地将那道朱门黄墙甩在了身后。
比及一盏清茶冷静喝完,敖晟翎缓缓点了一下头。
隆德帝都如此说话了,柔嘉怎可不从?只恰当日跟着天子回宫。她在临行前换衣裳时暗里唤来卓怡萱,细细叮咛小师妹看顾敖晟翎,还说娇耳节那夜她必然会返来。
但是,当柔嘉行动仓促赶至敖晟翎的居处,倒是空无一人,又听身后跟来的女官在一旁禀道:
心中一颤,柔嘉点头言道:“轩辕族敖洺于麟儿有恩,敖晟翎亦在桉鹿山脱手互助,现在敖晟翎双目失明……如果...待得敖洺到了帝都而敖晟翎之伤势仍旧未有涓滴转机,麟儿不知该如何对其交代。”
隆德帝哈哈大笑,抚着颚下黑须:“柔嘉乃朕之头生子,又是中宫所出之天家嫡女,朕的心头尖尖儿天然分歧。”
国孝家孝在身,虽说皇族一年内不得婚嫁,但是考量择偶倒是不算犯禁。待得过了孝期,再行嘉礼结婚亦可。本年柔嘉到了出阁之龄,宗府乃至有些朝臣早已提过数次驸马人选。入得了天子、皇后法眼的,便是那六位公侯家世。毕竟武将南征北战诸多不定,又舍不得下嫁于那些个外藩王子,还是爵位显赫的公侯显得门当户对,天然不成委曲了天家嫡长女。
娇耳节夜里的灯市口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寻了多时才有侍卫回禀说一个东莱船埠船夫见得一行四人登船。柔嘉心中无端一紧,有些胡思乱想恐怕敖晟翎就此离了帝都,马上叮咛侍卫快速备船追上那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