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兴的神采骤变。
年景拖着下摆着地的火红披风缓缓上前两步,然后抬手指着谢生不容回绝地又道:“我若答得出,我要你谢兴谢君竹……此生再不准入仕!”
“方才那句长恨对以待,也是够绝,轻描淡写袒护掉前句的凄苦哀怨之意……”
而谢兴震惊过后,是心惊,官居正二品的封疆大吏,那便是湖广的巡抚大人……如许权势滔天的寺大家家,随便一句话便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谢兴脱口而出后,也感觉耻辱,不过看年景神采微变,仿佛对答不出,便强词夺理道:“先前也未说不能援引前人绝句作题,年解元这般高才,想来这题也不在话下。”
一时候,全部鹿鸣宴鸦雀无声,连鼓乐都悄悄停了下来。
“……谢君竹已有败意,这场比试怕是要输……”
……
年景悄悄撇了一眼恨不得在脸上贴上他是年家人的年二公子,冷声道:“就你话多。”
“……不愧是连续三载小三元,当真是奇才。”
谢兴闻声回身,刚好撞进少年冰冷的眼眸里,他下认识后退两步,有些不敢置信隧道:“你是……景哥儿?”
“这乃前人绝句,怎能用来比试作题?”张廷玉挺身直言,张家在桐城是书香世家,他父亲又是京官,家教甚严,最是不耻读书人抄袭调用前人作品。
“寒食后,酒醒却咨嗟。
“瑾瑜……”听是这个彩头,年二公子的面色微微变,他伸手想拉住年景,却被其错身避开。
“东风化雨。”
其他举人也齐齐拥戴,觉得胜之不武。
“嗯?”年景微微抬眼。
六年前谢华参军,年景和元画俄然失落,他们一家找寻多年未果,这件事至今没敢写信和边关的谢华说。
年景嘲笑道:“如何,你输不起?”
“珠联璧合璧联珠。”
几百年来,多少文豪大儒都答不出的千古绝句,他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年瑾瑜能答得出。
年景这个彩头实在太狠。
谢兴赶紧定定神,极力压下年景赐与他的压迫感:“我选……我选诗词赋。”
他输不起。
这个年瑾瑜,会是他那失落多年的亲侄儿吗?
年景一步一句,五步走完,刚好补齐苏世居士几百年无人答出的望江南词牌下阕。
谢兴面前一亮。
“劳烦今后唤我家这小子年解元。”
紧随厥后的年二公子先替年景穿上披风,然后一脸嫌恶地对谢兴道:“圣贤书读那么多年,莫非不知非亲非故,唤人乳名是很失礼之事?”
“静守光阴,以待流年。”不管谢兴如何变更试题,年景都能游刃不足应对,他乃至气定神闲,好似谢兴出的题目三岁孩童便能对答如流。
其间很多举子悄悄喝采,配上声声震耳的鹿鸣鼓乐,氛围刹时严峻而鼓励起来。
那一刻,少年人的身姿堪比天高。
谢兴平白占得一个先字,内心不由微微窃喜,诗词赋若没有题目限定,是极轻易超凡阐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