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7章 【听起来好谦虚】
状元。
齐昱唇角的笑意渐深,看着温彦之伏下的后背和他戴着乌纱帽的后脑勺,怪道:“既是工部统领之事,你一个小小内史,又为何对水利之事知之甚详?”
小窗当中,温彦之探出头,清秀的面庞印着暮色,目光寂然地看出来。
齐昱昂首,见着深棕的院门两边挂着竹编的灯笼,没有牌匾,院墙是灰砖砌的,洁净整齐,很有番古朴的意味。
温彦之不是戋戋探花、榜眼,而是明德十八年的状元。
“嘘。”齐昱竖起食指放在唇边。
初掌宫灯的御书房里,周福将一沓案底放上了齐昱的案台。
然后今后翻去,满是温彦之在工部编篡的东西书册——甚么《舟船鉴》,《绘梁鉴册》,《殿造图纸编修》……足足有三十来本,皆是图文并茂,另有温彦之为工部堆栈设想的构造、模具等十来样,他乃至还改革了堆栈的壁柜,将其变成能够推拉高低的,从案底中的记录来看,连先皇都是非常奖饰的。
摇摆着也没走好一会儿,周福在内里轻声说,前面就是螳螂胡同了。
齐昱垂下目光看向温彦之庄严清秀的脸容,总错觉在上面见到了温久龄的重影。
周公公赶紧上来服从。
这真是阿谁白痴温彦之?
肩舆停下,周福妥当扶着齐昱走下来,引着他们走到了胡同最内里的一处小院外,道:“就是此处。”
齐昱穿戴一身玄色素衫坐在肩舆里,缓缓打着折扇闭目养神,忽闻内里人声垂垂喧闹起来。
望着温彦之缓缓走出御书房的背影,齐昱的双目微微眯起,直到那沙青色的身影消逝在宫墙后,才渐渐收回视野。
周公公默了半晌,也猜不出拉这绳结能做甚么,故也只规端方矩地抬手叩门三下,便退回齐昱身边。
倏尔,唤道:“周福。”
堂下跪着的温彦之闻言,悄悄伏身叩首,温温吞吞地说:“禀皇上,水利补葺之事,乃工部统领,微臣小小内史,不敢堦越,只如周太师所言,大胆进言,呈上鄙意,望皇上三思。”
齐昱心中模糊抱着一丝昭然的预感,揭开了卷轴,心想这温彦之必然是殿试三甲。公然——卷头上朱红的手书,尚且是先皇的御笔,正写着两个确实的字:
他复想起温彦之临走前说的一句句话,沉思再三,揣测很久,忽做出一个决定。
明德十八年?四年前?
温彦之大梦方醒似的,赶紧拉开了院门,将齐昱周福迎了出来。
“温彦之是何年参的举?”
温彦之呆愣:“皇——”
日暮西沉,温彦之上内史府交了一日的实录,终究出了乾元门。路上又偶遇了鸿胪寺的几个令丞和译官,正从九府内堂译完了回鹘的礼单,结伴要去吃酒。
齐昱放动手里的笔,接过那叠纸,刚扫过第一行就皱起眉:“他竟在工部做过郎中?”
温彦之还是是那副机器模样,只躬身再伏了伏,便真的跪安了。
不一会儿门内传来模糊的脚步声,然后“咯哒”一声,素净的门板上竟开出个小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