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稷把折子放在边上,对着贺戟笑笑:“折子上的东西都太大略了,将军本身说说吧。”
燕稷不动声色朝前面移了移。
半晌,木门一开一合,贺戟走上前在案前躬身:“陛下。”
贺戟目光更沉几分,将玉佩垂在他们之间:“陛下曾说过,等臣身获得三十一等功劳,便会承诺臣一件事,不知现在还算不算数?”
说完,又把之前九国夜宴的事给贺戟说了,闻言,后者眉头皱的更深:“狼子野心,竟然还捉了苍擎来,陛下可有受伤?”
夜里,宫城夜宴。
“殿里太闷了,想出去逛逛。”贺戟看着他:“陛下这是要归去了么?臣送……”
第十九章
邵和目光在燕稷和谢闻灼之间流连一圈,最后停在角落里,怜悯的看了二狗子一眼。
殿外还是下着细雨,谢闻灼去边上取伞,燕稷站在门边看着内里的夜色,身后俄然传来脚步声,他转头,一人撑着伞站在边上:“陛下。”
燕稷摸摸鼻子,举起酒杯:“众卿挞伐半生,护佑国土,朕心慰之,喝酒三杯以示酬谢,愿我大启虎狼之师,横刀立马,所向披靡。”
烈焰营等人起家,躬身将酒水一饮而尽,燕稷看着他们,再次将酒杯斟满,举起:“大启受尔等护佑,自当投桃报李,顾及家中,奉为亲故。众卿无需有后顾之忧,只要我大启国土仍存,便永久是你们的归处。”
一句话,不大,却让久居疆场见惯鲜血的男人都红了眼睛。
闻言,贺戟点头,用降落的声音将折子上精简了的内容详细说出来,从事情的开端到他的考虑,到最后眉头稍稍皱起:“这西戎一事,背后仿佛还牵涉了其他一些东西。”
同月十九,雄师班师而归,一品镇远将军贺戟着朝服上太和殿,躬身复命。帝大喜,赐良田绸缎珠玉,麾下众将按军功行赏,同设夜宴,拂尘洗尘。
燕稷挑眉:“比如北边赤方?”
大启天和元年蒲月十五,西陵关战事告歇。西戎主帅于赤水毙命,余将群龙无首,又受贺戟率烈焰营强袭,城墙撤下大旗,递降书。
燕稷有些讶异,但想着谢闻灼是天宁年间的状元,没做太傅之前也在六部任职,同他们熟谙也普通,就没再问,重新拿起结案上剩下的奏折。
大启众臣入坐,贺戟及烈焰营十三将坐于前侧,看向上方帝王。燕稷笑眯眯看着他们,一世人看着他笑着的模样,低头,耳根悄悄红了。
话音落下,被问着的人俄然站起家,上前一步,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放在燕稷面前:“陛下可还记取这块玉佩?”
卖力。
厥后燕稷再看到他,他已经不复初见时的少年模样,目光沉稳站在那边,畴前带着些柔嫩的倔强被一身肃杀之气代替,用命和鲜血,一点一点把镇远将军府的光荣撑了起来。
燕稷摸摸鼻子:“确切不必了,将军一起驰驱,好好放松一番才是……太傅,走吧。”
这清楚就是逼婚加骗婚!
畴昔那么苦,天然不是甚么值得记念的事,他记念的是上一世将近灰尘落定的那几年,他坐在宣景殿喝茶,贺戟站在边上沉默,偶尔和谢闻灼参议,用面瘫脸气气傅知怀,日子也是好过的。
他忍不住昂首朝贺戟看了畴昔,后者目光内敛,沉稳着看过来,一字一顿开了口:“陛下,说过的话,要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