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烦忧,而政务缠身,油滑烦心,难以抵挡,此为七不堪。
“我心已决,虽死无憾。巨源却必须好好活着。”
抱琴行吟,垂钓草泽,而差役保卫,不得妄动,此为二不堪;
钟会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命人将他扶起,改了神采道:“罢了,我也晓得她二民气早就不在我这,本日见了吕兄如此风骚俶傥,也怪不得她们浮滑,都是我平日失了美民气。”
“万物皆有死,唯琴心永存。巨源莫非还不明白?”
鄙人又曾说过,非汤武而薄周孔,越名教而任天然,此必为世俗所不容,乃不成为官之一大起因;
嵇康一笑:“本日我便将妻儿拜托与你,若我死了,就靠你护他们全面。”
“琴乃死物,护来何用!”
“叔夜……”山涛痛哭很久,道,“你放心,绾儿与绍儿,我会待他们如亲子普通。”
山涛谛视嵇康双眼,佩剑轰然垂落。须发斑白的白叟,面对相隔二十岁的忘年之交,老泪纵横:“叔夜,为何不让我来救你!”
却说吕安之兄吕巽,自从那日奉迎嵇康被回绝后,还是因为家属的干系被保举为官。可他无所建立,混了几年也只是个小吏,正自愁闷,这日忽而接到朝中高官钟会的请柬,叫他过府一叙,直把他乐得心花怒放,巴巴的备了礼品,前去拜见。
几今后,嵇康写给山涛的《与山巨源断交书》传遍都城。
见他坐定,钟会道:“久闻吕兄大名,本日一见公然风采不凡。”吕巽虽为吕安异母兄长,但长相世俗丑恶,与吕安的开朗漂亮无一丝相像,钟会此言可谓睁眼瞎话。
刚肠嫉恶,轻肆直言,遇事便发,行动狂狷,乃不成为官之第二启事。
吕巽从速起家回道:“那里那里,大人才是人中龙凤,无人能及。”
这封断交信一经传播,便在朝野高低引发轩然大波。有人暗自敬佩,有人深怀嫉恨。司马昭则恨得如同刀插心尖,难以入眠。看来,得想体例清算了这个狂人!对于仇敌,必找仇敌的仇敌。他将钟会召来,叮咛他撤除嵇康。不,不但仅是毁灭他的身材,还要把他钉在品德的热诚柱上,永久不得翻身。
吕巽此时酒早醒了,吓得一身盗汗,跪在地上不住告饶。钟会任他求了半晌,又命人将那两个美姬带来,黑着脸痛骂一顿,要将他三人一并严惩。吕巽见小命难保,甚么也不顾了,爬上前去抱着钟会的腿,指天指地,矢语发誓,只要饶过他这一遭,叫他做甚么都情愿。
身上多虱,不时瘙痒,却要裹着官服,正襟端坐,此为三不堪;
“不,我会叫他记着,他有如何一个父亲……另有一件事我必须问明,他日绍儿长大成人,可否退隐,可否伴君?”
“我心可死,琴心不成灭。”
“我已是半截入土之人,活着为何?”
“为了你的志向,为了天下百姓。”
“如何了?”钟会吹着茶问。
何况鄙人已失慈母,意常凄惨。女儿十三,儿子方才八岁,均年幼多病,常常思及,便觉伤感。但愿守陋巷,教养子孙,与亲旧叙离阔,陈述平生,浊酒一杯,操琴一曲,志愿毕矣。一旦逼迫,必发疯疾。
“绾儿聪明灵巧,不会叫你操心,还望今后为她寻个快意郎君。绍儿年纪虽小,但性子却已非常似我,此后巨源要好好教他安身立命之法,宽大谦让之道,莫再令他像我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