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在一旁对钟会道:“他二人相互以表字相称,干系非同普通。”
王弼多么聪明,哈哈大笑:“好,来了个伶牙俐齿的!你倒说说看,这‘形神合一’该当如何?”
提及何晏的出身风格,颇值得一谈。何晏是大将军何进之孙,他父亲早逝,母亲尹氏被曹操纳为妾室。曹操因宠嬖尹夫人将何晏视同亲子,不但吃穿用度皆与本身的儿子相仿,还将本身与杜夫人之女,曹林之妹金乡公主嫁给了何晏。何晏便是曹璺的姑父。这何晏面貌俊美,好读老庄,看到《庄子》中描述仙子“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便心生神驰,整日又是敷粉又是熏香,穿衣打扮飘飘如仙,走路经常常转头傲视本身的影子。曹丕和曹叡都不如何喜好他,没有重用于他。但曹芳继位后,何晏因攀附了曹爽,职位急转而上成了朝中红人,与王弼、夏侯玄并称“三玄”。
何晏落座今后朝世人举杯道:“让诸位久等了。本日邀大师前来,是想请诸位一起谈学论道,弘扬学术。大师不必拘礼,只要有观点的尽可畅所欲言。来,我先敬诸位一杯。”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只见坐在首坐的王弼此时面色潮红,他方才服了很多五石散,想必是药力上来了。他晃闲逛悠地站起家,竟于众目睽睽之下伸手将腰带挑开,广大的蓝衣顿时斜散开来。王弼朝何晏举起酒杯:“平叔,我先干为敬了!”说完抬头将酒干了。
嵇康道:“我也感觉此人很有气度,只是不知他是否真能成为王佐之臣。”
何晏瞥了眼嵇康,哼笑一声道:“方才这位嵇康,嵇公子一番高谈阔论,连辅嗣都被驳斥了!”此话大要是在夸嵇康,可如何听如何都不是味。何晏说着走到嵇康面前,举起酒杯:“嵇公子,刚才你的一番高论令在坐皆受益匪浅,不知可否趁着如此良辰美景,为我等赋诗一首,以祝酒兴呢?”说着喝干了杯中之酒,挑衅地看着嵇康。
世人皆停止闲谈,朝长官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服之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已年逾四旬,但头发还是乌黑油亮,肤色白净,面色红润,端倪漂亮,举止文雅,犹能想见其年青时的风采。此人就是何晏。
只见一人雷厉流行地大踏步而来,掀起一阵清风。此人一身玄衣,肩宽背阔,英姿飒爽,边跨进门槛边道:“何大人,我有军务缠身来迟了,恕罪恕罪!”
钟会奇道:“你还晓得医术?那你帮我看看,我能活多少年?”说着坐直身子,将手腕伸给嵇康。
话说这五石散原为医圣张仲景留下的古方。此方本是药用,无益肾补阳,强身健体,美白嫩肤之服从,对伤寒也有必然疗效。这本是一剂治病的药方,并非毒物或者春药。服用此散以后,能让人感受亢奋,神思飘忽,浑身炎热,需求吃冷食,喝温酒,放宽衣带,快走出汗来发散药力,是为“行散”。若对症服用,有强身之效,但却断不成滥用,服食过量会导致上瘾,更有甚者则会药物中毒,致残乃至致死。故而服用此散可成仙之说,皆是虚妄之谈。
钟会赞道:“你目光不差,恰是此二人。这夏侯玄乃曹氏宗亲,不但深受曹爽正视,就连司马懿也奖饰他推行的诸项轨制,可算一名德高望重之人。”
嵇康见他如此无礼,微微一笑:“与足下此时之态比拟,那牌匾确切故弄玄虚,华而不实。足下爱好肌肤胜雪,飘飘欲仙之姿,现在便粉面桃腮,宽衣解带。足下推许‘以有为本’之论,现在公然两眼空空,目中无人。能将‘形神合一’做到如此境地的,我看也非足下莫属了!”说完朝王弼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