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甚么……对了,亭主捎话给你,说定会等着你的佳音。”
“早知如此,我当日就该陪着她一起死!”
“不,不,我对她的心,永久也不会变!”
“芊芊……是个好名字,你为她取的?”红荍忍住胸中阵阵酸涩,笑问道。
却说他迎娶完新娘,骑着骏马来在府中,统统婚礼的繁文缛节行罢今后,陪着众来宾喝酒酬酢一番,回到洞房时已是月上中天。
钟会行至路的绝顶回顾一望,见嵇康与向秀联袂安闲而去,冷哼一声,眸中透出无穷恨意。
向秀盯上嵇康的双眸,点头道:“我不信。你说这人间没有甚么是不会变的,那么你与亭主呢?莫非你们现在生存亡死,信誓旦旦,将来有一日也会情义消减,恩爱不再?”
“是啊,也不知是谁这么有福分,能攀上这门高亲。”
整了整衣冠,钟会撩袍而入,游移地踱到那人面前,伸手想去扒开垂在她红颜之前的流苏,却在半空中生生愣住。多少次,不管醒着还是梦中,他设想过的洞房之夜,红烛以后,与他盈盈相对的都是曹璺。但是时至本日红烛犹在,人却已非,叫他如何面对?
“传闻,这新娘子是司马懿最小的闺女,你看这场面,多气度!”
两人各自想着苦衷,向堆栈方向走去,忽被一阵热烈的锣鼓唢呐声打断,昂首看去,只见火线劈面走来一队结婚的车马,侍从浩繁,个个服饰富丽,车马也皆用红绸装点,浩浩大荡,气势不凡。
“士季。”嵇康动了动嘴唇,声音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声,乐声当中。
“是。”
“呵呵,哈哈哈哈……”钟会醉笑几声,放下已到嘴边的酒,给那一半匏瓜也斟满酒,踉跄来到新娘身前,抓住她垂在膝上的玉手,独自将她按到桌前,把合卺酒放到她手上。
“没,没甚么人。”
“看模样他东风对劲,甚是风景。”
向秀被她这么一说,好似醍醐灌顶,大梦醒来,面前的幻象一刹时烟消云散,忙收住眼神,低头慌道:“红,红荍女人,对不住,我一时看走了眼。”
“嗯。”向秀又是一应,见红荍的神采白了一白,心中不知为何涌上一阵沉闷,再一次悔怨不已。他为何要与她说这些?她只不过是个陌生人,即便有一万分貌似芊芊,却毕竟不是。可看到她神采发白,他却没法节制地感到难过,想上前柔声相劝。但本身又是何人,凭甚么要去在乎她的悲喜?他胸中百转千回,神采也变了又变。
“你说得是……走吧,这等喧闹繁华,沸沸扬扬之地分歧适我们。”嵇康说着与向秀一起挤出人群。
“你并没有变心,只是敌不过期候。”
他自与曹璺退婚今后,便将豪情之事抛在一边,一心追求宦途功名,在蒋济的推举之下入朝担负秘书郎。蒋济暗中与司马懿亲善,钟会审时度势,也以为司马氏将来能成大器,便凭借了司马懿的次子司马昭。司马昭见钟会机灵勇敢,善用战略,对他越来越信赖,一些朝政大事也开端找他商讨。
向秀听他如此一问,凝神回想芊芊的姿容,蓦地惊觉在他脑中,芊芊的身影不知何时已与红荍堪堪重合在一起,难分难离。贰心中一慌,忙将竹笛拿在手中,定睛一看,上面的朱砂笔迹也变得恍惚不清,好似雨打竹身,斑斑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