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你我一个教书匠,一个醉酒狂,那里管得了这些天下大事?我本日来是替巨源相邀,与你一同去河内山府一聚。”
“哈哈哈,爱卿甚得朕心。本日便在宫中陪朕喝酒,朕还想听你讲讲玄学。”
“略有耳闻,说是天子遗矢了宝剑,何晏以为是吉兆。”
曹璺方才正与红荍带着女儿在院中学走路,刚一放手她便摇扭捏摆地朝阮籍扑去。而阮籍竟看也不看,举鞭就要挥下。曹璺吓得心惊肉跳,但此时见他诚恳报歉,也消了愤怒,只哼了一声道:“阮先生这又是喝了多少,偏每次都到我府上来撒酒疯。”
“克日倒没如何瞥见,他是司马昭亲信,想必另有重担。”
“遵旨。”何晏一笑,在曹芳动手落座,直奉养到傍晚才离宫回府。
“我总感觉有甚么事将要产生。先是见到钟会买砒霜,接着司马师嫡妻暴毙,比来宫里又呈现异兆,桩桩件件皆叫人不能放心。”
山涛笑道:“一名乃陈留阮籍,建安七子阮瑀之子,文辞绚丽,五言诗独步天下。贰心性萧洒,狂放不拘,治世中能为王佐之臣,乱世中如同神龙摆尾,大隐于朝,能够立命保身,但是人难摆荡其志向。”
梦中一个面貌独特的少年自帘后走来,边走边吟:“剑有雌雄,国有兴衰。以雌献君,雄来索配。”曹芳正要相问,忽见帘后冲出一人,一剑砍掉少年的头颅,脑袋咕噜噜滚在地上。他吓得直冒盗汗,欲看帘后跑出的是何人,却见那人竟举剑向本身砍来,其势之快底子得空遁藏。一恍神间,曹芳的脑袋也掉落在地。虽是如此,仍能瞥见东西,只见那人架起一口大锅,将少年与曹芳的脑袋一起投入锅中沸煮。煮了一会,那人俯身朝锅内探看,曹芳顿时就要看清他的脸孔,谁知那人的脑袋也从脖子上掉了下来,滚入锅中。
“陛下,梦皆是反的,此梦乃吉兆啊!”
“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曹璺应和道:“是呀,该好好一罚!”
韩贞笑而不语,早早筹办好了酒菜,等着这两位奥秘人物到来,一看究竟。
“你出去时神采恍忽,可有甚么苦衷?”嵇康问道。
“爱卿如何晓得?”
“典故?”
阮籍打量了一番女娃娃莹莹如玉的小脸,又看了看抱着她与嵇康并肩玉立的曹璺,嘿嘿一笑,道:“碧玉何所系,锦线绾同心。我看就取一‘绾’字如何?”
曹芳舒了一口气,笑道:“卿公然博学多闻,为朕扫去了烦忧。”
“书中之事不必然皆是虚言,或许真有干将铸剑之事,他儿子赤鼻的灵魂游离至此,方入陛下梦中。”
“罢罢,本日我是躲不过了,不知小侄女闺名为何?”
“哎呀,是我醉胡涂了,几乎伤了小侄女,弟妹赎罪,赎罪!”阮籍将鞭子一塞,对曹璺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