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洞阴暗,足下为安在此读书?”姜维虽不知他的身份,但猜测他绝非常人,是以称为“足下”。
“若我没猜错,是钟会派人送的信吧。”
“这是我二人之事,你不必过问。”
拔剑捎坎阱,黄雀得飞飞。飞飞摩彼苍,来下谢少年。
“行刺刘禅?”
另一边,姜维令部下兵将在山下安营扎寨,本身重又往水帘洞而来。达到山顶之时月已高悬,洞中透出腾跃的火光,表白人仍在内里。姜维拔出佩刀,提起真气,一声不响地向洞里摸去。越往内里走,越闻声从中传出不平常的响动,像是在击打甚么坚固之物。又走了一段,进入水帘洞府最深处,火光更加光鲜,岩壁上斜映出一个健朗伟岸的身影,一下下挥起的手臂被跳动的火苗拉扯出断交又扭曲的姿势,是在锻铁,并且非常专注。
“如此看来,你与他相谋已久。想必费祎被刺,也是你们一手运营?”
“是。”姜维悄悄摸上腰间的佩刀,警悟地打量起面前之人。此人三旬年纪,身姿健朗矗立,边幅非常超脱。最不成思议的是,他虽攀行于山林间白衣却一尘不染,借着石缝透下的亮光看去,仿若笼在光晕中的神仙。姜维不晓得,他遇见的便是本身曾教过的五岁娃儿,嵇康。而对方也一样没有认出他。
公元253年夏,蜀将姜维终究从刘禅手中获得北伐之令,带领数万雄师从石营而出,围攻曹魏南安,却因军粮耗尽而不得不退兵。还师途中,他路过了本身的故乡,也是他身为魏将时曾镇守过的天水郡。
本来,嵇康来此地就是为了寻觅锻造宝刀的奇石。他分开洛阳前那晚,与曹璺牀笫缠绵以后便昏昏睡去。本自睡得深沉,忽一阵夜风吹进帷帐,将他拂醒。昏黄之间,只见远处层峦叠嶂,高大山崖间现出一洞,洞中怪石嶙峋,有一身影明灭,被滴滴溅落的水帘模糊遮住。正在凝眸观瞧,却听洞中传来一声吟诵:
那人看清他身上的盔甲战袍,清冷道:“你是蜀将?”
“汉室重兴,民之愿乎?”
又是曹植。
“替天行道,无可置疑。”姜维答得斩钉截铁。
“好,本日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我乃蜀国卫将军姜维,姜伯约!”
“莫再讳饰,你的诡计我已一清二楚。”
“诡计?你究竟是何人?”
“不错,我获得密报说曹魏有人欲刺我主,那人便是你。”
“天道……”嵇康放动手中书卷,锁眉思考起来。魏蜀吴三国均将对方视为死敌,欲灭之而后快。经历了汉末这么多年的战乱以后,所谓的“汉室”正统,不过是相互攻伐的说辞罢了,百姓心中真正的天道乃是“同一与承平”。
“为何不躲?”姜维喝道。
“钟会狼子野心,莫着了他的道。他若当真晓得我的打算,为何不本身脱手,偏要假手与你?”
姜维见他兀自思考,便也不再理,往洞内更深处探去。洞深处较为枯燥,岩壁石块与洞口迥然分歧。令人奇特的是,洞中最深处还架着一口打铁的火炉。他只顾往前走着,不想却被地上一块崛起的硬物绊了一跤。随便向后一踢,将硬物扫到了洞口处。里里外外转了一整圈,非常绝望。这山洞除了有水帘与奇石外,与其他山洞比拟并无多大别离,为何年幼时会感觉那样奥秘,仿佛永久也看不敷?这便是所谓的物是人非吧。幼时的异景现在只是一处再平常不过的景色,而他也早忘了本身魏人的出身,只记得本身是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