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瞧出了贾母的心机,本来想说此事有皇上赐婚,又有钦天监合出来的“天作之合”,又那里会有旁人敢说闲话?
只见那匣子里头,放着一只梳子,纯金铸就,模样精美,放于烛火下,还可见熠熠生辉。
乾隆笑道:“罢,便如了你的意。”
但话到了嘴边,他俄然不想说了。
贾母不好拂了儿子的脸面,便将话都咽了归去,道:“去吧。”
他只求玉儿好好的,他才可放心归去,就如许过完余生了。
乾隆提起笔, 叫人去做了筹办,道:“你取了生辰八字来,朕亲身为你们写婚书, 如何?”
“再无变动。”和珅拜道。
待回了贾政院儿里,林如海才一跨进门,便见王夫人也在,除她外,另有个打扮华贵的妇人在。
妇人取了个匣子出来,在林如海跟前翻开,笑道:“这便是和侍郎备下的礼了。”
乾隆见着他, 忍不住打趣道:“你又来何为么?目睹朝上没说出个花样, 急着去两淮?”
乾隆笑着拿御笔扔了他,又叫和珅将御笔给他捡了归去。
待长随来取,黛玉便不由多问了一句:“这是要何为么?”
紫鹃、雪雁,连同其他一干丫环婆子也都已经呆住了。
黛玉突然反应过来。
和珅又风风火火地入了宫。
黛玉将那梳子拿了起来,微微感慨。
但这晚却瞒不过贾母了。贾母听过,心中不免气闷。连媒人都还未曾上门,她好歹也是黛玉的外祖母,却对此事半点不闻,那头林如海都已经应下来了。
与前次临安伯府前来讲亲分歧。前次临安伯府请的是缮国公诰命,虽说已是了不得了,但毕竟是汉臣家里的诰命。
而此时,有丫环进门来,道:“林姑爷,二老爷请您畴昔呢。”
黛玉不知父亲叫她筹办此物是为何,便随便绣了个些斑纹在上头。
这该是纳彩了。
他与贾母多坐上一会儿,都感觉内心疼惜女儿。
林如海摊开掌心看上一眼,便心中大定。
梳子寄意“白头偕老”。
这前来讲亲的媒人出自钮钴禄氏,天然也会叫旁人高看很多。
第二日,林如海便接了动静,让他在京中再多等两日。
再在荣国府多留几日,林如海便也不觉烦恼,反而轻松很多了。
贾母觉得林如海当真不满,便道:“此事本也不大合适,昔日玉儿都是唤他一声‘世叔’,终归他是个长辈,传出去怕是不好听。”
她并不非常善女红,不过倒也看得过眼。
“侍郎府始终不见媒人来,终归是让鱼儿没了脸面。如许怠慢,实在不该。”
互换信物,那妇人便告别了。
林如海去看望了一眼,却也假装甚么都不晓得普通,半句多的话也没说。
前者是为和珅脱手之贵重而赞叹欢乐。
这一下,便瞒不住了。
“如许快便说好了?”
当然,谁都晓得,这点微末细节,若真存了心要娶,存了心要嫁,那便不算得甚么了。
待赐婚那日,贾母天然会晓得,天然也就会死了心。
乾隆这才端庄问他:“说罢,何事?瞧你满面东风。”
那长随并不晓得她想的甚么,忙将那香囊收好,还冲黛玉笑道:“本日钦天监来了,说是和侍郎同女人乃是天作之合。那作贽礼的大雁,说是前些年,皇上亲猎了养在御花圃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