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明显低着头,却让她生出被持续凝睇的错觉。刚才只是一瞬,那敞亮的目光穿透面纱,直直落到她面上,如同中午暴虐的太阳,即便被云层覆盖,炙烤的热度却久久保存。
称乔治为大陆最强骑士也毫不为过。
“陌生人,你从那里来?叫甚么名字?为何要坦白姓名?”艾德文的口气有些峻厉。
艾德文明显回想起了甚么,笑着轻咳起来:“那么换个赌注?”
“哦?那么你有没有兴趣和我打个赌?”艾德文舔了舔下唇,大氅袒护的左手悄悄绕到她腰侧,不轻不重地捏了一记,“如果保罗摘得桂冠,今晚……”
他对埃莉诺几近痴迷。他的确是她第二个丈夫,但那又如何样?前一任是个病怏怏的老头,结婚半年就蒙三位女神呼唤,留下男爵爵位与不大不小的封地。而新婚夜艾德文也无疑切身确认过,在某些方面……埃莉诺比神殿的女先知们还要内疚。
保罗爵士身材魁伟,他两腿松松夹着马腹,向锦标赛场长官施礼:“大人,埃莉诺密斯。”
面对艾德文的质询,黑骑士单膝跪地,谦恭地垂下头。他一手按膝,另一手将头盔猛地摘下。
保罗爵士直接尽忠于艾德文,可谓是主场作战,从上场起便没尝过败绩。
埃莉诺肩膀一缩,羞恼似地低声呵叱:“神官大人在往这边看,如果晓得我们鄙人赌注……”
他转向乔治,浅绿色的眼睛因为对劲闪闪发光:“这位就是卡斯蒂利亚的新女仆人,我的新婚老婆埃莉诺。”
罕见地踌躇半晌后,埃莉诺矜持地向对方伸脱手。
保罗爵士束装待发,打马绕场一周才勒住缰绳站定。
艾德文随之被点醒,轻咳一声,奉迎似地拉起埃莉诺的手吻了吻:“敬爱的,我实在是太惊奇了,请你谅解我的忽视……这是乔治・马歇尔,你应当传闻过他。”
乔治托住她的手掌,神态恭敬而禁止。他俯身落下悄悄的一个吻,唇瓣乃至没与丝质手套相贴,只是意味性地一擦而过。
乔治放手,直起家安闲地浅笑,黑眼睛在微微濡湿的额发下半遮半掩。他调侃:“中间是否情愿赏我一顿晚餐?”
保罗爵士恼火地咋舌,一踢马腹来参加地另一头,抬起下巴:“不敢报上名字的陌生人,让我看看你有多大本领!”
“我之前的确在多其亚为费迪南大人出战,”乔治一翘嘴角,口气轻巧,言辞夸大,“但一传闻艾德文・卢克索要结婚,就算是公爵本人,不,哪怕是大神官也留不住我了。跳高低一班离港的船,我到了提洛而后一起快马加鞭……”
艾德文被逗得忍俊不由,他用力拍着乔治的肩膀,态度密切:“你个混蛋,还是喜好抢尽风头。”
这是应有的礼节。
“艾德文?”她迷惑地出声,眼神与新婚丈夫一触即离,适时别开脸,做出恍但是后羞赧的模样。
“不但有晚餐,我包管还会有好酒。”艾德文又拍了拍骑士的肩膀,开端扣问多其亚的意向。
陌生的骑士一身不起眼的玄色铠甲,边沿磨损地短长,暴露乌黑的金属本质。他座上马驹也通体乌黑,独独额前有一块菱形白斑。
素净的落日在枪尖上一掠而过。
埃莉诺不觉眯了眯眼。
即便只要一半,大陆另一端崇高帝国的血脉也惹人谛视。讨厌帝国侈糜繁冗的人是以在背后骂这个年青却已然二嫁的女人凶险放荡--和统统帝国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