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这招摇的名号，宣平侯夫人也不会独独挑中了她。
发觉到她的视野，女子执扇的手微顿。
方以唯心中沉闷，只昂首朝她笑了笑，并不言语，但愿她自讨败兴能尽快走开。
贺缈放下笔，只感觉口干舌燥，将茶盏里的凉茶一饮而尽，皱了皱眉，“不止，还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本。”
这些已经听得耳朵起茧的话，现在听来还是很刺耳。
但凡是好人家未出阁的女人，一听到宁翊这两个字，在家的都要紧闭门窗，外出的都要绕道而行。厥后就连家中长辈打单不听话的小丫头，用宁翊都比旁的妖妖怪怪要管用。
方以唯定了放心神，点头，“小女方以唯，家父礼部侍郎方淮。”
绯衣內侍问道。
茯苓疾步跟在方以唯身后，不知不觉已经入了花林深处。花枝掩映处，竟有一座殿阁模糊约约暴露了檐角。
“方……”
玉歌难以置信地托住了本身的下巴。
闻言，虞音噤声，一转头，视野就粘在了那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身上。
“那是甚么人？”
茯苓警戒地看了畴昔。
方以唯别开脸，低低应了一声。
宣平侯府门楣显赫是不假，但这位世子的劣迹，全部盛京，那个不知那个不晓？
“咔嚓——”
方以唯内心很乱，直到瞥见那殿阁，才微微顿住了步子，昂首看向匾额——临水殿。
盛京赫赫驰名的混世魔王——
虞音仿佛是早就晓得了她的名号，微微有些惊奇，当真地高低打量她，“姐姐莫不是方以唯？”
方以唯底子没心机赏花，那满眼的春光也只是让她徒增怅惘。因而便寻了最角落的桌案落座，盯着案上的金扣青瓷茶盏入迷。
本年开春较长年早了数旬日，三月未至，皇宫内苑已是花团锦簇, 枝展叶开。
宣平侯夫人看中了蜜斯的才名，老爷也成心与侯府攀亲。两边已合过八字，择谷旦传换庚帖，若无不测，这便是板上钉钉的婚事。
“茯苓……”方以唯无法地叹了口气，“我从小咏诗作赋熟读经史，不是为了做世子妃，不是为了做侯夫人，更不是为了生下嫡子秉承侯府爵位。”
回廊尽端的廊梯之上, 两名身着青色袍衫的內侍低着头, 法度仓促走在最前面, 跟在前面的一众贵女两列并行, 身侧都只带了一个侍婢随行。
方以唯内心一格登，更加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来人。
= = =
“蜜斯可也是来宫中赴宴的？”
“以是您这一整天就陪他喝了茶逛了街吃了东西看了戏？！”
不远处的假山后俄然有了动静。
虞音背对着行廊，她身后的丫环倒是眼尖，见有人走了过来，从速上前一步小声提示。
“可贵进宫，这位姐姐竟不去赏景吗？”
那一身银红色缀芙蓉斑纹的对襟云衫看似平平无奇，但下衬的单丝罗笼裙，裙摆不显眼处却贴饰着一朵金箔团窠花。
见她独坐，一一样落单的粉衣女子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茯苓心中亦觉不忿，但倒是敢怒不敢言。
茯苓终究追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那虞家蜜斯或许也没有别的意义，论家世，宣平侯府的确是旁人攀都攀不上的婚事啊。若不是这盛京第一才女的名号，宣平侯夫人也不会……”
可不测……还能有甚么不测能够禁止这门父母之命媒人之言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