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妍从他手中拿过丝帕,轻声嗔道:“子期尚在这里,你莫要如此。”忽又想起途中所遇,“方才我在路上遇见两个少女,她们问了我半天嵇府如何走,又要了我的手帕来看。最奇的是,临走时还要我好好待它,你说奇不奇特?”
吕安也笑道:“本来如此,叔夜确切有这份魅力。”又对紫妍道,“你也莫说与他听,免得他被臊个大红脸。他的内心除了那位亭主,容不下别人。”
曹璺接过玉佩,紧紧攥在手中,垂垂止住眼泪:“你先归去吧,我有些累了。”说着站起家来,背对着钟会而立。钟会晤她如此也不活力,暗自嘲笑一声,拂袖而去。
她回身一看,见一个粉衣少女从中间的林中朝她走来。“女人,是唤我吗?”紫衣少妇含笑而问。粉衣少女点点头:“嫂嫂,你可知这四周是否有个嵇府?”
曹璺听了此言,内心顿时一凉,目光扫到少妇的丝帕上,见那上面像是绣着字,便不露声色道:“你这帕子绣得甚美,可否让我看看?”
紫妍莞尔一笑:“我晓得了,叔夜几时返来?”
钟会晤玉佩破裂,曹璺神情悲凄,心中悄悄对劲,看来她对本身所编造之事已信了几分。他不露声色,蹲下身来将一对玉佩拾起,偷偷拿了一块藏在手里,将另一块放到曹璺手中:“我觉得,你已晓得此事……璺儿,你与叔夜毕竟只要几面之缘,怎比得过他与那青梅竹马朝朝暮暮,日久情深?”他见曹璺还是垂泪不语,便抚上她的双手,柔声道:“你我自小了解,在我心中向来便只要你一人。这人间,恐怕再无那个能如我这般在乎你。”
曹璺对红荍使完眼色,又朝那紫衣少妇脸上看去,见她粉面桃腮,杏眼薄唇,非常娇俏妍丽。再往头上看去,见她乌发已挽起,乌黑疏松,流露着一股动听的风韵,想是一名方才出嫁的少妇。也就是因为如此,方才红荍才唤她作“嫂嫂”。曹璺身为王爷之女,在洛阳见过很多仙颜女子,却皆没有面前这位明艳夺目,风情万种。她轻启朱唇:“这位嫂嫂,不知你是去嵇府看望何人?”
沛王与家兄前日为我定下婚事,来岁长乐亭主及笄后便为我二人结婚。特手札奉告,恭请叔夜、仲悌到时前来观礼。
曹璺接过丝帕,悄悄展开,只见上面用紫色丝线绣着一首诗:
邕邕和鸣,顾眄俦侣。俛仰慷慨,优游容与。
曹璺并未伸手去接。她一贯不爱金银之物,也不喜豪华明艳的饰品,独一爱好的便是玉器,以是当日嵇康以玉佩回赠,正合了她的情意。而本日钟会所赠的金簪,固然豪华但却并非曹璺所爱,何况她已与嵇康定情,便不想再与别人有任何干系,更不能随便接管其他男人所赠之物。曹璺伸出玉手将金簪推回:“多谢士季哥哥一番情意,不过我尚未及笄,也用不上此物。”
吕安听了也摸不着脑筋,却听向秀道:“仲悌,你有所不知,自从叔夜搬到此地今后,常常在这里操琴锻铁。很多年青女子听闻他俊美萧洒,便不时有人到此游逛,想借机一见。我猜,方才那两位又是慕名而来!”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日,她与红荍正在屋中懒懒惰散地写字,却见钟会走了出去。三月不见,钟会也蕉萃了很多,他悄悄地立在门边望了曹璺好一会儿,见她看向本身,便展颜一笑:“璺儿,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