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的花影中,一道白影飘忽而来,一刹时,小夭几近健忘了呼吸,待看到一双碧绿的眼眸,她缓缓吐出了一口气,问道:“烈阳,我如何会在玉山?”
小夭放下心来,问道:“王母救了我?”
小夭几曾见过如此驯良可亲的王母?如果不是獙君和烈阳都在,她都要思疑有人在冒充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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獙君说:“王母这会儿神态复苏,我带你去。”
王母道:“都是好好的女人,不明白她们为甚么会想当王母。”她拿着枚玉碟,刚要看,又放下,盯着小夭,问道:“小夭,你可想过今后?”
小夭走到殿堂中心王母的御座前坐下,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式:“陛下,请坐。”
一起行来,傀儡宫女来交常常,正在安插宫殿,一派欢庆繁忙的模样。
颛顼的侍戍卫在颛顼身边,抽出了兵器。
王母悠悠说:“偶然候,茫茫天下那边都可去,心安处,就是家;偶然候,天下之大却无处可去,乃至不吝一死摆脱。玉山,不是个好处所,却遗世独立,隔断尘凡。小夭,你可情愿留下,做王母,执掌玉山?”
颛顼谦恭有礼地说:“本日第一次见新王母,竟然没有筹办任何贺礼,白手而来,实在抱愧。”
颛顼本已挂上客气有礼的浅笑,顷刻间,他笑容解冻,震惊地叫:“小夭——”
小夭用手捂住了眼睛,早知连死都会这么艰巨,当年不管如何,都不该把蛊种给相柳!
小夭一身素净的白衣,头发松松绾起,双脚悬空,坐在水榭的雕栏上,呆呆望着碧波中倒映的一轮月影。
小夭说道:“我情愿!”
水荭躬身施礼:“是。”
颛顼惊奇地说:“本来新王母已经接掌玉山事件,如何没有昭告天下?”
颛顼摇点头,抓起小夭的手,拖着小夭往外走:“你跟我去见王母,我会和她说清楚,你不能做王母,让她重新找人!”
小夭震惊地看着獙君。
曾多少时,这双眼眸晶莹剔透若琉璃,傲视间慧黠敬爱,会欢乐、会对劲、会神驰、会忧愁、会活力、会哀痛……就算在神农山的最后一段日子,也是充满了恨。
从玉山返来后,颛顼命人在神农山细心查访,终究在神农山找到了一处合适小夭甜睡的湖泊。
王母看没有人反对,说道:“三今后就昭告天下,新的王母接掌玉山。”
水荭道:“陛下先不忙做决定,不管走与留都不在这一刻。陛下,请!”
烈阳不说话,化作红色的琅鸟,飞出了天井。
小夭苦笑,必死的毒药竟然毒不死她,她和相柳的这笔买卖,让她都仿佛有了九条命。只是,这么活着,又有何意义?
獙君安静地说:“不消难受,有生天然有死。”
小夭自但是然地收回了手,未见涓滴情感颠簸,还是跪着,对颛顼安静地说:“求哥哥同意我当王母。”
烈阳飞落在桃花枝头,说道:“小夭,做王母就意味着长生不能下玉山,一世孤傲,你真想清楚了吗?”
颛顼心内暗想,不知这位新王母又是个甚么样的怪性子。
颛顼心中已经明白,却不肯信赖,都顾不上扣问小夭如何复苏的,他冲到小夭面前,焦心肠问:“小夭,你为甚么做王母的打扮?”
獙君穿行过盛开的桃花林,走进了水榭中,对小夭说:“黑帝陛下没有说拜别,也没有说留下,一向坐在崖顶,对着轩辕山的方向,不吃不喝,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