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的侍女拦住了他们的来路:“请黑帝陛下放开娘娘!”
她神采安静,一双黑漆漆的眼眸中,无爱亦无恨,只要统统无可沉沦的死寂。
小夭走到殿堂中心王母的御座前坐下,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式:“陛下,请坐。”
“走了。”
颛顼竟然不敢面对这双眼眸,它们在提示着他,阿谁伴跟着他一起走来的小夭,阿谁没有被任何困难打倒的小夭,已经死了!是他一步步逼死了她!
侍女道:“定的是十九日昭告天下,停止继位典礼,就是明日了。”
可现在,甚么都没有了!干枯如死井……
颛顼身子摇摇欲坠,看着小夭,一步步后退。俄然,他一个回身,向殿外逃去,跌跌撞撞地冲出了一重重珠帘,在珠玑相撞的清脆声中,他的身影消逝在了殿外。
王母道:“都是好好的女人,不明白她们为甚么会想当王母。”她拿着枚玉碟,刚要看,又放下,盯着小夭,问道:“小夭,你可想过今后?”
颛顼跨进殿门,看到幽深的殿堂用珠帘分了三进。两侧的十八扇窗户大开,一侧是千里桃花倚云开,一侧是万顷碧波连天涯,气象开阔斑斓。
半晌后,小夭披衣坐起,扬声问道:“有人吗?这是那里?”
王母的神情好似已经晓得了统统,小夭眼眶发酸,这天下尽在颛顼手中,就算她想鬼域碧落永不相见,却连躲都无处可躲,也只要遗世独立的玉山能给她一方容身之处。
从玉山返来后,颛顼命人在神农山细心查访,终究在神农山找到了一处合适小夭甜睡的湖泊。
侍卫这才想起仿佛是有这么一条传闻,看了一眼颛顼,陆连续续,难堪地收起了兵器。
小夭震惊地看着獙君。
小夭苦笑,必死的毒药竟然毒不死她,她和相柳的这笔买卖,让她都仿佛有了九条命。只是,这么活着,又有何意义?
烈阳飞落在桃花枝头,说道:“小夭,做王母就意味着长生不能下玉山,一世孤傲,你真想清楚了吗?”
颛顼心中已经明白,却不肯信赖,都顾不上扣问小夭如何复苏的,他冲到小夭面前,焦心肠问:“小夭,你为甚么做王母的打扮?”
王母正坐在廊下赏花,看到小夭,未露涓滴惊奇,反而笑招了招手:“小夭,用过早餐了吗?一起吧!”
行到殿门前,侍女止步,水荭迎了出来,向颛顼施礼:“玉山执事水荭见过黑帝陛下。”
上一次来见王母时,因为王母沉痾,王母是在起居的琅琊洞天见的黑帝,这一次侍女却引着颛顼一行人向玉山的正殿走去。
颛顼还是感觉奇特,不过王母行事向来怪诞,不能以常理度之。
獙君走了出去,含笑道:“你的身材本就没有事,气味虽绝,心脉未断,王母看出你能够在水中换息,把你沉入瑶池中,借了你一些玉山灵气,你就醒来了。”
烈阳不说话,化作红色的琅鸟,飞出了天井。
小夭茫然地问:“甚么?”
颛顼摇点头,抓起小夭的手,拖着小夭往外走:“你跟我去见王母,我会和她说清楚,你不能做王母,让她重新找人!”
颛顼悲怒交集,几近吼着说:“王母毕生不能下玉山,必须一世孤傲!你是在画地为牢,把本身囚禁到死!就算璟死了,就算你看不上我,可你的平生还很长,天下之大,你总能找到另一小我相伴!莫非全部天下再没有一人一事值得你沉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