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得了,”不待吴嬷嬷说完,俞老太太便挥手打断她:“魏氏有几斤几两重,我这个做婆婆的内心还不清楚?她是没甚么坏心肠,可惜……”她接过茶,道:“不说她了,我让你去探听的事情探听得如何样了?”
三太太是周家庶出的蜜斯,做女人那会儿没少受家里几位嫡出姐姐的挤兑,嫁到俞家以后,她在娘家才挺直了身板。俞府是百年簪缨、王谢望族,祖上袭过爵,不是普通人家可比。
“桃叶,我要吃燕窝。”
“还是娘对我最好。”俞定书不敢跟大房的几位姐姐叫板,揉捏揉捏二房杏娘那种说话倒霉索告状都没胆量的软柿子还是绰绰不足的。
周氏有些抹不开面子,又见女儿神采有异,强撑起脸子喝道:“你们这是欺我不管事呢,送去周府之前,我不是让人留了蜜斯一份儿,这才是两天的事儿,难不成匀下来那些都没了?四蜜斯一小我能吃多少?”
屋里紧接着传出一声惨叫,三太太周氏绣鞋刚好踩到廊下的石阶上,惊得一个趔趄,差点仰翻在地。
自打二老爷故去,前年二太太魏氏的娘家父兄辞了官,成了平头百姓,周氏愈发感觉本身在俞府职位高贵起来,事事都想压人一头,特别是二房的魏氏。
吴嬷嬷也不推让,搬过边上的锦杌在炕前坐了,端着丫环递过来的茶盏,喝了一口,笑道:“还是老太太料事如神,大太太邀了二太太、三太太说给舅太爷回礼的事儿,奴婢畴昔的时候,那院里能做主的只一个胡妈妈。她是个明理的,一点就透,奴婢把老太太的意义跟她说了,她就不推了。”
周氏目力短浅,可另有二十几年的人生经历摆在那边,女儿这话,一半有事理,另有一半倒是不入耳的。她摇了点头,道:“女儿这话,只说对了一半。你祖母那人,最是重视名声。她嫌弃杏娘是个结巴,魏氏家道中落,却不会摆在脸上。杏娘是你二伯的亲女儿,你二伯是老太太的远亲儿子,她不会落人话柄,让人说她不慈,容不下亲孙女。”
周氏一听,茶也来不及喝一口,就孔殷火燎地赶畴昔了。
“娘……”俞定书一见着亲娘,扑到她怀里,哭闹起来,“这些个吃里爬外的丫头,尽挑着你不在的时候欺我,还想用祖母的名头来压我!瞧着我爹不是嫡出就埋汰我,娘,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俞定书还是挺怕俞老太太的,不然方才丫环搬出老太太的名讳,她也不会直接砸人。她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了,又不甘心,嘴上不肯饶人,不忘激周氏两句,占些便宜:“娘你也太谨慎了,长别人志气灭本身威风。二伯都死了这么多年了,魏氏娘家早就败了,现在俞府上主事的男丁也就大伯和爹了。大伯母是个好的,又疼我,祖母也不是没长眼睛的,现在俞府几位姐妹里……不是我自夸,除了二姐,我是独一份的!五妹固然模样好,但是那出身……祖母断不会为了那绝户的孀妇女儿,舍了爹这个有本事的儿子和我这个孙女去……”
“是。”
周氏当下黑了脸,嚷嚷起来:“作死了,四蜜斯在里头发脾气,你们不好好劝着,在这边看甚么热烈?眼里头另有没有四蜜斯这个主子了?”
二房另有晟哥儿一个男丁,天然不是绝户。只不过三太太惯感觉俞府这位四少爷长得像故去的二老爷,一副短折相,碰上二房得了甚么好处,三房没的,私底下就会同身边的人说道,一来二去,被俞定书闻声次数多了,也就把这些话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