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长舒了一口气。
还让不让人喘口气儿了?
他确切是奉太后之命,欲往坤宁宫问安的,不想两下里正巧遇见。
她微觉可惜地望向盏中浅碧的茶水。
“主子服从。”李进忠不敢再多想,忙应下了,又转头叮咛一名看着很机警的小监:“快归去给娘娘报个信儿。”
说话时,她的笑容有若三月东风,望之令民气生靠近。
这就等不及了么?
因而,小半炷香后,当皇后凤辇呈现在东二长街时,贤妃娘娘已然没了踪迹,长街之上,雨幕连天,烟柳成行,再无旁人。
悄悄置盏于案上,周皇后将帕子拭动手指。
竟是对那宫人的通传理也不睬,仿似没闻声。
为了不见她们,周皇后乃至连歇也不肯歇一下,这就要去仁寿宫给太后娘娘存候。
都说秋雨恼人,可她却觉着,那些妖精才最恼人,她现在表情欠佳,没有陪她们演戏的兴趣。
伴走在一旁的戚良闻言,忙碎步挪去辇旁,恭维隧道:“娘娘说的是,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凉,京里热了这么些天了,凉下来人也松快点儿。”
行宫走水但是大事,太后娘娘想必担忧得很,这些人应当是去坤宁宫的。
不如不喝。
“是,娘娘。”戚良亮着嗓门应了一声,又往旁递了个眼色。
但愿管用吧。
掌事大宫女谢禄萍立时会心,无声地躬了躬身,挑帘走了出去。
她这厢才坐下,好茶都没喝上一口,这些狐媚魇道的就往出冒,烦不烦?
随后,她柔润的双唇,便在那盏沿上方弯了弯。
这话听着非常随便,意义却极深,清楚是皇后娘娘有要事相商。
一时戚良领命下去,很快便又带着几名小监鱼贯而入,捧来各色茶具,又亲点起一尊小茶炉子,跪坐于东窗案下,将那积年的梅上雪水煮了一壶,再遵着那茶道的挨次,渐渐地斟就一盏玉露香茶,奉至皇后跟前。
她是去挡客的。
茶之一道,在乎平静、在乎淡和。
见她无甚兴趣,戚知己机地退去一旁,不再言声。
此际,她既不清、亦不静,淡和更谈不上,火气倒有一大把,再好的茶,入口也会变毒药。
“娘娘,李总管过来了。”他低声禀报导。
以及,统统其她的嫔妃。
固然她很想把这茶盏砸在地上。
“李总管快站着罢,这大雨的天,可别把衣裳给跪湿了。”拨弄着辇前的珍珠垂帘,周皇后含笑免了李进忠的礼。
周皇后含笑点了点头,重又于辇中坐好,世人再度前行,未几时,便来到了仁寿宫。
周皇后点头不语,面色淡淡地。
李进忠谢了一声,躬腰道了然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