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谕旨?有人撺掇也未可知!”赵贞吉嘲笑着说,随即起家道,“即便是皇上的意义,赵某也要抗旨,请皇上收回成命,我这就写本!”
高拱接过谕旨,惊奇的目光投向张居正。仿佛在问:“这就是你想出的新体例?”
“请便!”高拱不客气地说。
不到两刻钟工夫,赵贞吉拿着文稿返来了,甫落座,就负气似地念叨:“臣俯诵考查科道谕旨,不敢仰赞。乞皇上毋以叶兰梦涉及诸言官,一网打尽,乃至民气汹汹,大家自危。愿收回成命,特加宽赦。”
赵贞吉的本子,看了。已有谕。
赵贞吉蓦地僵住了,只要脸上的肌肉不住地颤栗着。很久,俄然收回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声:“哈哈哈哈!”
“谕旨在此,焉能有假?”高拱不悦地说,“科道会同吏部考查百官,但不是说科道可免于考查。若皇上有旨,即招考查,这也是有先例的。”
快交中午了,阁臣正要散去,散本寺人前来宣旨:
张居正脸上的笑意消逝了:“玄翁提示的是。宣大火线还不知会产生甚么不测之事呢!”
“科道,耳目之官,其任甚重,务俾各持敬慎以尊君,各秉公忠而体国,无徇奶名而以济事为心,无应故事而以实在为美。至于职掌地点,更要讲究,不得以私意有所出入。”高拱慎重道,“此番考查,当择其公论难容者,照不谨与暴躁不及事例,开列上请。”
“恰是叶兰梦、姚继可反对纳降,让皇上起火,方降旨考查科道的。叶兰梦已被贬谪,临时非论;姚继可若不在列,皇上对考查成果必不对劲。”高拱解释道。
“揣摩上意,非君子当为!”赵贞吉义正词严地说。
“我是为你着想,新郑。不的,你会落得个抨击的恶名!”赵贞吉对峙说。
“凡是弹劾太高某的,就有了护身符?”高拱不满地说,“何况岑用宾是南京吏部、都察院考查报来的,为甚么要拿掉?”
赵贞吉闻言,难堪、懊丧、无法的神采,一股脑涌到脸上,张嘴想说话,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过了几天,考查科道在吏部后堂展开。吏部列不谨者九人、暴躁者九人、才力不及者十人。赵贞吉一看南京都察院御史岑用宾的名字在列,便道:“新郑,此人元年获咎过你,还是拿掉为好。”
“考查科道?!”赵贞吉惊问,他不敢信赖,盯着高拱问,“这真是皇上的意义?”
谕掌吏部大学士高拱
“来人!”赵贞吉喊了一声,不睬会李春芳的劝止,把奏本递给书办,“直送文书房!”
朝觐在迩,纠劾宜公。自朕即位四年,科道官猖獗,欺乱朝纲,其有奸邪不职,卿等严加考查,详确以闻。
“哼哼!”赵贞吉又是一阵嘲笑,“你高新郑借考查抨击私愤!今又授意弟子论劾我老赵,若你高新郑者,诚可谓横也!”
“赵内江!”高拱一拍书案,大声道,“科道论你,你何故无端排诋高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