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某是傻子啊……”史朝英也不含混,当即散开包抄圈,不与素叶军硬拼。
王正见一步步,缓缓向前走着。唐军士卒则渐渐后退。
昨日突骑施部强攻碎叶城一整日,摈除俘虏填平了护城河和壕沟,几乎用石脂水烧毁城池西门,可惜被葛逻禄人用沙石毁灭,功归一篑。鸣金出兵后,突骑施部人困马乏,饱餐一顿后纷繁安息。
“史思明竟然下此毒手。”一股脑逃出数百丈后,田乾真长叹道:“可爱,白繁忙半天,伤了只耳朵,还是没弄清楚王正见父子意欲何为……”
不出李光弼所料,朔方军前脚方才拜别,一万多精骑从北吼怒而来,本来退去的高秀岩部也去而复返,两边明显是要合击李光弼。
蒲月初四寅末(早上4点多),素叶城下,突骑施大营内更阑人静,唯有刁斗之声。
“怀州之仇?!”田乾真一头雾水,他一起杀人如草,底子不记得怀州的冤魂。
“也罢……”王正见扶住王勇的肩膀,艰巨站了起来:“北庭军,放下兵器,退至堤岸。”
两千甲士冒雨登岸,直扑岸上朔方军驻扎的行营。奇袭到手后,数骑如箭,疾行至云州城下。
当王勇踩着水将头暴露水面时,他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泪还是水……
“父亲大人……”远处的王霨发觉到疆场的异变,撕心裂肺喊道。在其身侧的卢杞不由胸口一疼,几乎晕倒。
雷飞箭星落,铁骑荡兵戈。
“杀!”李光弼一马抢先:“朔方健儿,岂畏跳梁小丑!”
“王都护,以某之力,顷刻间便可将尔父子三人捏碎如齑粉。可上天有好生之德,胜负已分,何必再动兵器。霨郎君脾气拧,某在营州早有耳闻。还望汝好言相劝,以免徒增伤亡。”
兀然间,大营外霹雷声此起彼伏,仿佛天雷震震。
“识时务者为豪杰也!”史思明哈哈大笑,他翻身上马,远远等着。
“王都护,你我同朝为官多年,昔日无怨、本日无仇,何不化兵戈为财宝。”数轮羽箭过后,史思明白定北庭军几无抵挡之力,大声劝道:“公子颖慧绝伦,远胜犬子,某甚喜之。若你我联手,天下何人可敌?”
“最多五千。”苏鲁克斩钉截铁道。
“李?”史朝义望着通济渠上乘风破浪而来的巨舰,惊诧不已。
“苏鲁克,汝感觉唐军兵马当有多少?”
“该死的王正见!将北庭军、素叶军、安西军,一股脑全杀了!”史思明恼羞成怒。
“霨郎君,某来迟了!”庭州舰上,李晟顶风站立,仿佛天神来临。
更多的平卢牙兵仓猝张弓发箭,前胸插满箭支的王正见回声倒地,鲜红的热血,流淌在泥泞的大地上。
“死!”两人间隔十步远时,王正见俄然抽出横刀,向史思明抛去。
苏十三娘和马璘仓猝护在王正见身边,挥剑舞槊,将箭支磕飞。
“北庭军数次劫夺汗国,本就对素叶河谷的门径一清二楚,且沙陀部本就是北庭附庸。”
史思明在乎的是王正见的名誉和王霨的才干,对北庭兵马,得之则喜、不得亦无妨。
“荔非守瑜,命牙兵布阵,御敌!敢乱某行列者,斩!”李光弼临危不惧,即便隔着层层雨帘,他仍然能听出,偷袭的仇敌并未几:“荔非元礼,汝传令各营,速速整队,随某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