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用弓箭吊着他。”史朝义底子不管史朝英如何想,带领部下拍马就走。
“多谢田兵马使,云州军民有救了!”高秀岩上马见礼。
“北庭军数次劫夺汗国,本就对素叶河谷的门径一清二楚,且沙陀部本就是北庭附庸。”
蒲月初四寅末(早上4点多),素叶城下,突骑施大营内更阑人静,唯有刁斗之声。
昨日突骑施部强攻碎叶城一整日,摈除俘虏填平了护城河和壕沟,几乎用石脂水烧毁城池西门,可惜被葛逻禄人用沙石毁灭,功归一篑。鸣金出兵后,突骑施部人困马乏,饱餐一顿后纷繁安息。
“该死的王正见!将北庭军、素叶军、安西军,一股脑全杀了!”史思明恼羞成怒。
“也罢……”王正见扶住王勇的肩膀,艰巨站了起来:“北庭军,放下兵器,退至堤岸。”
震电闪云径,千帆破浪轻。
叛军见事不成为,急掉头鼠窜,朔方军出营追杀近两里,方才勒马。
半晌工夫后,云州城南门大开,数千铁骑澎湃而出,与远道而来的援兵汇合,一起杀向城北朔方军大营。
“不对,敌军败得太轻易了……”李光弼抹去脸上的雨水,仿佛要看清埋没夜幕中的本相。
“觉得某是傻子啊……”史朝英也不含混,当即散开包抄圈,不与素叶军硬拼。
“王都护,你我同朝为官多年,昔日无怨、本日无仇,何不化兵戈为财宝。”数轮羽箭过后,史思明白定北庭军几无抵挡之力,大声劝道:“公子颖慧绝伦,远胜犬子,某甚喜之。若你我联手,天下何人可敌?”
李光弼虽严令朔方军高低勤加防备,然数旬白天,叛军一向是缩头乌龟,将士们不免有些松弛。孰料风急雨骤之时,叛军突然来袭,营盘里顿时乱成一团。
“田别将,当断不竭,反受其乱。”张巡忍不住出言劝道:“一旦史思明赶来,统统都晚了。”
“霨郎君,某来迟了!”庭州舰上,李晟顶风站立,仿佛天神来临。
史思明在乎的是王正见的名誉和王霨的才干,对北庭兵马,得之则喜、不得亦无妨。
“田别将,本日尔若退兵,怀州之仇,吾他日再找你算。”苏十三娘指天为誓。
更多的平卢牙兵仓猝张弓发箭,前胸插满箭支的王正见回声倒地,鲜红的热血,流淌在泥泞的大地上。
“王都护,以某之力,顷刻间便可将尔父子三人捏碎如齑粉。可上天有好生之德,胜负已分,何必再动兵器。霨郎君脾气拧,某在营州早有耳闻。还望汝好言相劝,以免徒增伤亡。”
他解下腰间横刀,捧在手上,行动盘跚地向史思明走去。
“节帅,火从西北角的辎重营燃起的。”心细的荔非守瑜低声道。
蒲月初四丑寅之交(早上3点多),云州城南暴雨如注,烟波浩渺的桑干河上,数十艘舰船趁河水澎湃,一举冲破横索、铁锥的停滞。
朔方军围攻云州城好久,最后高秀岩曾率兵与李光弼野战,也曾派兵夜袭,但均未占得便宜,遂收缩兵力、恪守城池,不敢再出城争锋。
“特勤,是北庭军、安西军的灯号,另有河中军……”苏鲁克抄着一面盾牌,挡在忽都鲁身前,他话未说完,就被飞扬的灰尘呛得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