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哄人么?”承熹怔怔问。说白了就是以次充好以假乱真,假货充作真品,才气卖出高价。
承熹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晓得另有乾坤,坐在一旁安温馨静地看他行动。江俨在墨汁中添入了用碎皮子熬出的胶和少量猪油桐油,又把麝香、冰片、公丁香按必然比例兑了出来,与先前的墨汁搅在一起。
江俨拱拱手,不卑不亢道:“这是前些年机遇偶合之下得来的,现在家中生变,一时周转不开,还请您开个代价。”
江俨浅笑着点头:“公主不消仿任何人,随便画甚么都好,也无需苛求精谨,只要带了皇家贵气就是了。”
江俨也不否定,只表示她稍候半晌。
和蔼生财的事理江俨懂,却不会用。也不说别的,当下一口咬死:“五千两,不二价。”
普通人家没有甚么老物件,而能过得下去的人家也不会等闲来当祖辈留下的老东西。典当行瞧着冷冷僻清的,铺面也不大,格挡里头坐着几个正在玩牌九的老头儿,见有人来了,手上还抱着个画轴,顿时来了兴趣。
江俨探头瞅了一眼,他也不是甚么爱清算的人,拉着公主就走,“等暗卫来了,他们会清算,我们先出去买些东西。家具还能拼集,被服床铺总得是新的。”
“这画是假的,又讲不清来源。如果别人问起这画是如何来的,我们又说不清,不会被报官吧?”
“公主看看还缺甚么,叫他们去添。”江俨交代一声,本身去了厨房的灶台边,蹲下身把底下用松木燃成的焦炭取出来,滤去了粗渣,只留下了细细粉末。
比及采买返来,院子已经清算安妥了。十几个暗卫跟了来住进了前院,都是一副仆人打扮,剩下的几十暗卫安设到了别处。里边院子住出去两个女暗卫,都不会服侍人,只能近身庇护。
“那要卖给谁?可找好了买家?”
承熹不明以是,怀着一心迷惑,只能被他牵着走,心中猎奇极了。江俨一手拎着一大包东西,另一手却把承熹护得好好的。虽阛阓上行人浩繁,却也没一人能沾着她的衣角。
承熹心中仍有些惴惴,想了想也是这个理,舔好墨略一停顿,下笔时便心无旁骛了。落笔划了一副繁华花鸟瘦石图。既是达官朱紫想要的,繁华花鸟,长命瘦石,也算是好寄意了。
他从木匣子里谨慎取出一副黄玉镜架在鼻梁上,细细瞧了瞧手中这画,随口说:“瞧着也不是顶好的物件,只能算其中上,你开个价吧。”
“这是在仿造上好的漆烟墨。现在手头宽裕,将来回京能够还要走南面绕个远路,得把盘费攒下来。”江俨把麝香、冰片、公丁香各切了一小块,研成细粉与那松木灰渣搅分解水,又说:“可惜质料不全,缺了一样,也只能勉强为之了。”
承熹握着笔游移了一瞬,忍不住问:“这能乱来得了熟行人吗?”
承熹听得瞠目结舌了。她晓得各行有各行的门道,可千万不晓得会有这么大的门道。沉默半晌后,不由点头叹道:“我本觉得本身博闻强记,读过很多诗书。可听你这么一说,原是我孤陋寡闻了。”
本来是要制墨。承熹不想打击他,只好委宛说道:“徽州每年给皇家进宫的上好漆烟墨,一块墨锭约莫是八十两,在官方的话怕是会更便宜些。”这话说得委宛,意义却挺明白:如果要靠制墨赢利,也赚不了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