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芳闻听此言,气的两颊肥肉乱颤,手指遥指着谢慎怒声道。
要晓得私设公堂这句话的杀伤力是很强的,谢慎固然有秀才功名,但毕竟不是官身。不是官却利用官员的权力私设公堂,获得供词,这不是不把吴县令这个余姚父母官放在眼里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吴县令确切不好回绝。
若不是徐侍郎就站在谢慎身边,他真能够一怒之下命家仆上去暴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徐贯沉声问道:“本官这里有一份供词,说孙家、谭家主动将自家的田亩挂在慈云寺名下,以回避交纳皇粮,你们几人可有甚么要说的。”
至于谭芳和吴掌柜嘛,谢慎天然不筹算手软了。
徐贯一拍惊堂木,交头接耳的几名和尚这才一个寒噤,噤声不言。
吴县令从谢慎手中接过供词,展开缓缓看了起来。
徐贯勒令衙役前去慈云寺取了全数的地契,又提审看几名掌管地契的和尚,这才正式开审。
“那三名家仆已经承认谭老爷和衡源茶庄的掌柜吴成同谋劫夺小子的婢女。除此以外,谭老爷和吴掌柜把田亩挂在云慈寺名下逃交皇粮一事也在三人供词当中。”
甚么?
至于那慈云寺的主持,因为身染沉痾足不能行,便临时没有提审。当然,如果审案需求,便是用木板把他从慈云寺抬到余姚县衙也是不无不成。
说完这句话,谭芳志对劲满的剜了谢慎一眼,便等着吴县令裁断。
吴县令再也忍不下去,冷冷扫视了谭芳一眼道:“是真是假本县自有公断。”
“够了!”
谢慎直接把供词递给了吴县令。有徐贯在此压阵,他倒不怕吴县令会撕毁证据。
谭芳面上的笑容刹时凝固。
徐贯毕竟兼着南直隶巡按御史,便是现在写一份奏疏命人快马加鞭送到京师供天子御览,吴县令也挑不出甚么错来。可如许一来,吴县令的宦途就完了。别说升任,吴县令任满以后可否再外放到一县主政都成了题目。
若仅仅如此倒也罢了,徐侍郎竟然会为了他去鞠问几个家仆?
如果徐侍郎亲身审理,天然是挑不出错来。但是......
却说徐贯到了县衙端坐在大堂上首,吴县令、谢慎、谭芳等人坐鄙人首。
谢慎倒是笑了笑道:“县尊恐怕不知,这三人的供词上都写了甚么吧?”
“大人,大人冤枉啊。承蒙皇恩浩大,本寺后山的田亩皆可免交税粮。但这些田亩都是本寺自前朝秉承下来的,千万没有别人挂靠啊。至于谭施主、孙施主确切曾敬奉过很多的香油钱,不过那些都有明白记录。除此以外,本寺与二位施主再无其他干系。”
当然他还是秉承着冤有头,债有主的看法,吴县令固然有些软骨头,到底没有犯下甚么太大的罪过。故而谢慎也没有在供词中添油加醋。
吴掌柜恶狠狠的瞪了谢慎一眼,目光中尽是怨毒。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件事绝对不能善了!
堂下除了这几名和尚,另有谭芳府中的那三名恶仆和衡源茶庄的吴掌柜吴成。
吴县令直接被噎住,可也不好发作,只得直勾勾的盯着谢慎。
徐侍郎亲审?
他并没有看到供词,还寄但愿因而谢慎使诈,兀自辩白道:“你休要血口喷人!”
如此诛心的谈吐倒是并没有吓到谢慎,少年淡淡笑道:“恐怕是小子方才没有说清楚,这供词并非是小子私设公堂逼供得来,而是徐侍郎亲审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