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距二人数丈外的灌木从中，一个偷听全程的人趴在地上，失声默哭。
“放屁！”黄二壮满眼横泪，“他们是我们的兄弟！是兄弟！”
郝瑟狠狠闭眼，泪水顺着面皮滑下、落地、最后渗入泥土，干枯。
说着，郝瑟缓缓站起家，悄悄阖眼半晌，转头回望尸天清：“尸兄，你情愿和我一起吗？”
薄唇轻启，沙哑嗓音再次响起。
“郝智囊……对不起，俺才晓得……你是……你是……”
郝瑟后撤一步，垂眼遮目，嘴角微勾：“算了吧，你报不了仇的！”
烈焰中，卯金刀最后的笑容，一帧一帧清楚展现在面前。
郝瑟身形一震，眼皮一眨，满眼泪珠顺着脸颊滚滚滑下，视野中的青年垂垂清楚了起来。
俄然，一声沙哑嗓音传入郝瑟耳畔。
“行，你去！”郝瑟死鱼眼死死瞪着黄二壮，“去刀光剑影腥风血雨民气险恶的江湖里查阿谁子虚乌有的背后黑手；然后用你这身三脚猫的工夫去报仇送命！最后和卯金刀、杨二木、孟三石一道去阎罗殿报导！你去啊！”
“等你送命那天，记得给老子送个信，”郝瑟直望黄二壮的双目微微眯起，“念在了解一场，老子定会带一张草席去给你收尸的。”
“背后主使之人？是谁？”郝瑟挑起眼看着黄二壮。
“俺、俺——！”黄二壮双眼暴突，倒是一个字也叫不出来。
“凭甚么为他们报仇？老子和他们非亲非故、非朋非友的，凭甚么？！”
尸天清定定看着黄二壮背影远去消逝，扭头望向郝瑟。
尸天清蹲在郝瑟身侧，定定看着面前剧颤不止的背影，清凛眸光中，水色如银，模糊颤抖，喉结转动数下，渐渐抬起一只手，悄悄压在了郝瑟的肩膀上。
“不是。”
“啥？”黄二壮双目瞪圆。
郝瑟身形一震，泣声弱了下去。
郝瑟死鱼眼崩裂，面庞扭曲如哭：“老子才是昨夜救你的人，老子才是你的拯救仇人！老子说甚么你就要做甚么！”
“郝瑟不是怂包。”
“老子才不去报仇，老子疯了才会去报仇！”
黄二壮满眼泪水不受节制流了下来：“你才不是俺的拯救仇人！郝瑟！你就是个怂包！是个大怂包！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