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手帕揩了揩鼻子,略带抽泣的口气道:“母后息怒,这事恐怕怨不得许太医他们,陛下前儿出了趟宫,返来就不对劲了。”
“飞虹晓得的事,母后怎会不知?”安飞虹捂着脸,抽抽泣噎道:“想必母后早就知情,却甚么都不说,还一味包庇……”
或许,他们还求之不得,毕竟不但她的儿子是安家的血脉,安如玉的儿子也是安的血脉,他们更喜好安如玉,天然也更喜好安如玉的儿子。
至于外人作如何想,太后并不是很在乎,在她看来,只要将大权紧紧握在手上,谁又能对这些事儿说出半个不字来?
安飞虹闻言,她的身子微微一僵。
“儿臣免得了。”
彼时正忙着为赵政淳安排选秀的安飞虹,几近是阖宫高低,最后一个知情的。
太病院的几个大小掌事太医齐聚一堂,一张张充满褶子的老脸上,无不笑容满面,他们面面相觑却仍束手无策,手上不住地捋着灰白的髯毛,几近要将它捋脱根了去,一群人凑在一处憋了半晌,愣是谁都没憋出半个字儿来。
所幸赵政淳固然不喜好她,却还是看重她儿子的,也看中安家,以是安飞虹的日子过得也不算太差,但是好景不长。
安飞虹只得动用了她早就筹办好的背工。
如果安飞虹平心静气地听这些话,或许她也能明白太后的话虽不入耳,却也的确出于一番美意。
太后的口气不无指责之意,吓得许太医从速跪伏在地,“老臣惶恐!”
四年前,安如玉与萧家三郎和离后,赵政淳便经常去敬国公府,其用心不言自明。安飞虹实在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直到安如玉嫁入诚王府,她才悄悄松了口气。
在赵政淳眼中,安如玉甚么都好,安飞虹一无是处,就连太后也喜好安如玉。
刚开了春,新人源源不竭地进宫,赵政淳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的同时,他竟然还是抽了空去宫外私会安如玉。
安太后本就看描述干枯的安飞虹极不扎眼,恰好她遇事毫无主意不说,还哭丧着脸,的确倒霉得很!
龙榻上躺着一个看起来年近四十的男人,他的双颊凸起,神采蜡黄一片,双眼半开半阖,他的眸子子已然不那么腐败,模糊透出几分浑浊暗淡。
偌大的紫极殿里头密密麻麻立着很多人,站在前头的几个内阁大臣惶惑不安地在寝殿外,伸长了脖子往殿内望去,恐怕将寝殿里太医的话听漏半个字似的。
她只晓得安如玉抢走了她的夫君还不敷,还要抢走本来属于她儿子的位置,而太后竟然默许了,是可忍孰不成忍!
明显,太后口中争光天子的人,还口口声声要见一次打一次的人,明显恰是立在她面前的安飞虹本人。
“本身没本领拢住男人的心,却不晓得改过。”太后怒其不争,怒斥道:“怪本身的男人,还把本身的远亲mm都牵涉出去,这天下都找不出比你更蠢的来。”
天子卧病在床,太医束手无策,安太后本就忧心如焚,一听到她这较着是话中有话,却偏又拿腔拿调,吞吞吐吐的,老半天说不出个以是然来,不由更来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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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飞虹的两侧脸颊都火辣辣地疼得短长,她觑了眼龙榻上的赵政淳,他固然说不出话来,但已经展开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神智也规复了些许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