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气愤):阿谁口口声声说要重新迎我过门的谁,如何天一亮又跑了?
镇北王奉诏回京,他本来就筹办直接入宫面圣,却被安文谦带着一大帮身着官服的文武官员拦在宫门外,的确不知所谓。
安文谦怔了怔,他的视野跟着镇北王手上的行动下移,定在他斜挂在金甲腰际左边的大刀上,乌金色的刀鞘仿佛还带着来自北地的腥厉萧杀之气,令人毛骨悚然。
镇北王抬步迈进宫门,正要往紫极殿走时,安文谦再度拦在他身前,皮笑肉不笑道:“恕老夫直言,镇北王刚从北地而来,一起风尘,见驾前理应先沐浴换衣。”
不过,他垂眸凝看身上犹带血渍,一身凌厉煞气的金甲,这身先皇所赐的金盔金甲,他夙来不离身,这老东西说让他沐浴换衣,其企图,他实在心知肚明。
他伸手抹去脸上多余的水珠,将湿漉漉的长发全数今后拨去,暴露饱满完美的光亮额头,好似刀削斧劈的凌厉五官,肌肉贲张的上半身威武雄浑。
安文谦面上不无惶恐,非常勉强地笑了笑,“老夫不敢,镇北王为先皇,为陛下,为大周保护北疆十数年,功不成没。老夫又岂能有那样的顾虑?只不过,陛下的环境实在有些不好,受不得半点冲撞,还请镇北王莫要让老夫难堪才好。”
当初先皇赐下这一身金甲,今后他便可只跪六合,不跪君王,他又岂能任这老东西摆布?但是他转念一想,安文谦定然也是为此而来。
没错,镇北王麾下的五千精兵铁骑并未驻扎城外,而是浩浩大荡地踏进了都城。
并且众所周知,敬国公为首的文臣夙来看不起武将,特别爱拿捏宁边的驻将,他最爱做些剥削军饷之类的小行动。
在园职位最高的两人,一个始终欲说还休,另一个则干脆不搭腔,场面突然冷了下来。
“镇北王千岁千岁千千岁,镇北王千岁千岁千千岁,镇北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镇北王自知身为异姓王却手握重兵,这一点不免让人顾忌。
诚王:乖,别闹,我破钞几年时候才布好的局才方才拉开序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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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文谦还是苦着一张老脸说道:“这可不是老夫计算,镇北王有所不知,陛下现在,哎,一言难尽啊。为免陛下之忧,还请镇北王先随老夫去偏殿沐浴换衣吧。”
再果断的信赖,再密切的血缘偶然都会抵不过权力的引诱和腐蚀,何况他还是和新帝全然没有任何血缘干系的所谓异姓王。
不过,不管传闻如何众说纷繁,有一点是肯定的,他是保护大周朝的豪杰,也万千百姓的救星。
安文谦蓦地蹙起眉头,一脸欲语还休的模样。
镇北王闭目沉在水底,高大健旺的身躯在水中伸展开来。
“镇北王大义。”安文谦如释重负,他觑了眼颤抖着蒲伏在身侧的内监,呵叱道:“愣着做甚,还不快去筹办?”
“你是何人,怎会在此?不要过来!啊啊啊------”刺耳高耸的女子尖叫声响彻不大的偏殿。
这些内幕,身为国丈的安文谦岂会不知?
既然如此,他另有甚么能够眷恋的?
镇北王竟然真的带兵进京,还直接到了宫门外,倘若他敢出说半个不字来,欺君之罪就算坐实了,将他当场诛杀在宫门外也并无不成。
赵政淳即位后待北地的将士也算得上亲厚,这已是他所知的最好的局面,若非那封圣旨,他毫不会踏足都城,可他毕竟还是被卷入此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