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这小娃娃真是来买冬麻的,而修明堂的店小二给却给了他以次充好的春麻?
小娃娃既不慌也不忙,他站住了身形,慎重其事道:“我爹也说过,凡是买卖应以诚信为本,最是沾不得欺之一字,药业关乎性命,尤其千万不成欺。”
人们在心中暗中测度,莫非修明堂的药材真有题目?
说罢,陈五福躬身揖手,恭恭敬敬地将他口中的小公子往修明堂的铺子内迎去。
陈五福的算盘打得虽好,接下来的一幕却差点让他悔断了肠。
修明堂外不大不小的空位上,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头,大师却极有默契地噤了声,四下里丁点儿声响都没有,静得让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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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微熏的老李头颇不觉得然,他大着舌头说道:“再短长,那不过三四岁的娃娃,说不准还没断奶呢,能读过甚么书?我看清楚是来找茬的。”
他愤怒道:“那你爹有没有说过,东西不能乱吃,话更不能胡说?”
转眼间,那一大一小均消逝在视野中,却仍有很多人站在那边不肯拜别。猎奇心重些的,早已忍不住伸长了脖颈,探头探脑地往修明堂内张望,想借此窥视一二。
小娃娃的身材固然小,他的面庞沉寂,语气非常冷酷,“我爹还说过,陈老爷子一辈子兢兢业业,从未曾出过差池,不然修明堂才会在关西小镇耸峙百年不倒。”
“对,说话头头是道,连巧舌如簧的陈五福都说不过他。”
即使那是大师熟谙的修明堂,让人忍不住替他操心,这么个仙玉样的俊娃娃会不会已经吃了他们的亏,着了他们的道。
老李头朝他嘿嘿一笑,“如果要这么说,仿佛也有几分事理。”
他毫不踌躇地挑选了就驴下坡,“除了冬麻,小公子还要买点甚么?我们修明堂但是一应俱全!哈哈,小公子可要谨慎台阶,哈哈……”
修明堂铺子内十几号人被他批示得团团转,铺子外,人们还是聚在那边不肯散去。
说者或许偶然,听者倒是成心。
先前还在帮衬店小二的的乡邻纷繁改了口。
在陈五福看来,这十两银子不但意味着面前这小娃娃买药材的诚意,也相称于给对峙不下的两边一个台阶。
“一看就是读过很多书的。”
人都没影了,街边卖菜的大娘两眼放光,口中由衷感慨道:“这么小的娃娃,一脱手就是十两,那但是十两啊!充足一大师子人花用一年的数量,却被这么小的娃娃拿在手里把玩,乖乖,还真是财大气粗!”
陈五福周身莫名一寒,如同瞬息间从温暖春日落入了万里冰封的雪天下。
起码在场的人中,已经无人情愿信赖这仙童样的娃娃会能做出蓄意争光修明堂的不堪之事。
修明堂外众说纷繁,修明堂内却因着这个小娃娃的到来而忙得不成开交。
更加可贵的却要数他举手投足间所表示出来的好气度。
这娃娃的五官生得极其精美,他的眉眼漂亮,却涓滴不带女气,他的眸子乌黑澄彻,挺鼻,薄唇,还真是说不出的都雅。
莫非他们都看走眼了,这娃娃真是来找茬的?但是他如此金贵,不像啊。
何况,他一脱手就是十两雪花银……
莫他和故去的陈老爷子有何渊源?但是他才多大,不能啊。
此时,他的忍耐早已达到极限。
奇的是这番话竟然却被一个外埠来的三四岁小娃娃说出来,让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