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殷见朱棣眼中含泪,目光悲忿,不由也心中难受。但是圣旨在此,又能如何?温言劝道:“四哥,接旨吧。”
马三宝刹时已经到了面前,吃紧说道:“王爷!宫里动静!圣上,圣上驾崩了!”
俄然内里马三宝大声呼喊:“王爷!王爷!”,一边飞跑过来。马三宝夙来沉得住气,如此飞奔定有大事。朱棣一惊,坐直了身材。
但是谢贵驻守滁州多年,职责地点,忠心耿耿,却不肯惜命屈就。当下叫道:“众将士听令!守住城门!有谋逆硬闯者,杀无赦!”
朱棣的步队飞马奔驰,半晌就到了北平城门。城门已关,守城的卫士见是燕王,仓猝迎上来。
朱棣摆了张凉榻靠在院中乘凉,瞻仰着繁星点点。
没有马匹没有水的绝境中夜空下她一起行走,肃整的雄师中她骑着小马跟在身后,大大的头盔晃在脑袋上。只要侧头时看到她的眼睛,即便在刀光箭雨中,也是那么甜美欢乐,星星在火光中都似眨眼。
朱棣跪在地下,肉痛如绞。父亲死了!死了!这十一天里每想到此,都觉不成置信,青骢马飞奔到缓慢,才气稍减哀思。十一天里不休不眠地奔驰,只是盼着能再看父亲一眼,再最后送他一程。
谢贵躬身抱拳:“末将但听朝廷旨意。”
燕王的步队刹时冲出城,直往应天府飞奔而去。
徐英看着朱棣,晓得贰情意已决,踌躇半晌,决然道:“好!你去吧!家里有我,你放心!”
宁国公主洪武十一年下嫁梅殷时,朱棣尚未就藩,在应天府常见到这个妹夫。晓得父皇喜好这个半子,赞他“精通经史,堪为儒宗”,没想到梅殷不但文功了得,武功也不差,二人常一起参议弓马,干系本来不错。
马三宝身形闲逛,不知如何已经拨马到了谢贵马前,刀光明灭,一把锋利的腰刀已经架在了谢贵脖上。饶是谢贵身为大将,带兵几十年身经百战,竟然毫无抵挡之力。
藩王不成擅离封地,但是奉诏,朝觐,插手皇室大典这些是能够分开封地进京的。战时有军情时也可从权。燕王比年北征,常常出入北平,并不特别当这个端方是回事。最首要此时朝廷的明诏尚未到北平,卫士搞不清状况,见燕王确切是一身素服,不敢多言,开了城门。
俄然官道上马蹄声响起,越行越近,顿时有人大喊:“停止!不成动武!圣旨在此!”十来匹马自官道直往城门奔了过来。
马三宝快速答道:“朝廷的明诏尚未到北平,宫里的动静说有遗诏,传位皇太孙”,看了看朱棣又说道:“说是遗诏中还说‘诸王临国中,毋至京师’,不准奔丧。”
朱高煦在一旁愤怒忿插口道:“谁敢拦父王?父王是去京师奔丧,有何不成?”
朱棣轻叹一声,心中酸楚。
很久很久,朱棣噗通跪倒在灰尘,嘶声大呼道:“父皇!”悲切的吼声,震惊在云霄,响彻了全部滁州城,飘向去京师的官道。马三宝和亲兵们噗通都跪在朱棣身后,哭成一片。
梅殷悄悄松了口气,俯身扶起朱棣,温言道:“四哥先回北平吧。反正今后还会再来都城,到时再去拜祭太祖就是。”顿了顿又道:“四哥大抵是和圣旨错过了,太祖遗命世子要进京守孝,其他王子看各王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