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京时坑刘瑾那次不算，那是刘瑾主动坑他的。礼尚来往罢了。
将秦堪请入内堂正中，众官员依品阶各自落座。
这是个好征象，秦堪心跳不由有些加快，一个大胆的打算在他脑海中垂垂成形。
刘平贵等一众官员急了，因而又几番相请，并包管不对别传，秦堪这才踌躇着道：“先说清楚，这是本官听来的，非本官的意义，你们最后莫算到本官头上……你们晓得，自我新皇即位后，刘瑾刘公公掌了司礼监，刘公公老骥伏枥，很想干出一番大奇迹，因而向内阁几位大学士提出一些主张，嗯，能够称为‘刘氏新政’吧，此中有一条是大量裁撤我大明的冗将冗兵冗费……”
义州地处边镇，城池并不大，并且防备很严，一进城便到处可见堆得老高的擂石枕木，一罐罐的火油和一捆捆的箭矢，这些都是战备物质，巡街的不是仅仅是知府衙门的衙役，更多的则是一队队执刀的卫所官兵，一眼看上去这个城池的军政非常混乱。
氛围热烈而诡异，刘平贵对秦堪的态度说不上奉迎，也说不上冷酷，纯粹的官方会话。礼数方面做得很殷勤，让人挑不出错处，而钱宪也很客气，话语少一些，秦堪提及一些京师的奇闻趣事，他也只陪着笑，偶尔想插一句嘴就被刘平贵抢先打断，刘平贵仿佛决计在那边等着打断钱宪似的，一番酬酢说完，钱宪乃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过。而跟着一次次打断钱宪，钱宪的笑容也越来越勉强。越来越冷。
说完秦堪俄然扭头谛视着钱宪，目光充满了怜悯，很较着，内里包含的意义是……你很多余。
秦堪笑了笑，道：“本官出京前也只是传闻罢了，传闻之事却做不得准的，呵呵，还是不说了，免得有言官又参本官一款胡说八道之罪，罪名虽不大，说出去却不好听呀。”
入城去官驿的途中，秦堪和刘平高朋套酬酢了几句。
不过也算是边镇的奇特风景，毕竟大明的边疆并不承平，他们要面对的仇敌不但仅是明刀明枪攻城的鞑子，更有那些潜入大明边镇内制造混乱，漫衍可骇氛围的鞑仔细作，这些事情单靠知府衙门的衙役恐怕措置不了。
钦差大人这话……不平常啊！
秦堪愈发肯定义州的宦海不平静了，刘平贵和钱宪之间有着难以调和的冲突，乃至不思疑这二人已经撕破了脸，只是在他这个钦差面前假装和蔼罢了。
入城后这一起上，钱宪离秦堪身后不远不近，听着秦堪和刘平贵酬酢，钱宪面带笑容却不插嘴，秦堪灵敏地发觉到一团和蔼的氛围里暗潮涌动，小小的义州宦海颇不平静。
秦堪说到一半便打了哈哈没再说了，但是在坐的皆是宦海中的老油子，秦堪一番话说过以后，世人皆神情一凝，身子情不自禁地向前微微一倾。
几名官员一齐接口：“刘公公说的，对吧？”
刘平高朋籍河南，是弘治十三年的二甲进士，翰林院里当了几年编修后被外放到边镇为官，仅从这一点便晓得，刘平贵约莫为人过分梗直，众所周知，大明的处所官都是最舒畅的油水衙门，不过边镇处所官的油水可就很少了，并且还得时候防备仇敌，当这类官儿能够说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比匪贼山大王的风险系数小不了多少。
众官员也仓猝拱手相请，神情有些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