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二人叙话差未几了,朱宸濠转过身看到了秦堪,目光一闪,笑道:“殿下,这位是……”
“哈哈……”朱厚照仰天狂笑两声,又俄然闭了嘴,神采憋得红中见紫:“咳咳,皇叔,你这些军士瞧着倒是……呃,不错,是小我模样儿。”人模样儿,朱厚照最诚笃的夸奖了。
朱厚照缓缓扫过那群面有菜色,衣衫不整的军士,又见朱宸濠尽是等候地盯着他,朱厚照不由难堪地瞧了瞧秦堪,低声道:“秦堪,你感觉如何?”
“……不,我才二十。刚骂了我你又乱改我春秋,当本官何如不了你么?”秦堪语气愈发阴沉。
想到这里。秦堪脸上暴露似笑非笑的神情。
朱厚照笑道:“这位是锦衣卫东宫值守千户,也是我的朋友,秦堪。”
“温文尔雅”这个能够有,但其他所谓“学问无双,光亮磊落”之类的马屁,清楚有骂人之嫌,这家伙特地赶上来损他的?
…………
“那里见过?”
此人既然自称“本王”,约莫便是传说中的第四代宁王朱宸濠了。
好吧,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会哭穷的王爷有钱拿,如此有爱心的太子殿下,转头秦堪也筹算在他面前哭一哭,王爷虽穷,千户家也没余粮啊……
“叨教你是……”
“下官讲错,王爷谬赞,下官愧不敢当。”
人群中缓缓站出一名身形魁伟,穿戴玄色团花绸衫,腰系玉带的年青男人,看边幅约莫不满三十岁,脸阔鼻正眉直,可谓边幅堂堂。
秦堪在一旁不易发觉地叹了口气。
朱厚照恰好很买这句台词的帐,含着泪重重“嗯”了一声。
朱宸濠仿佛早在等这句话,闻言神情顿时浮上黯然之色,叹道:“陛下允我保存三卫,已是莫大的恩情,何如皇叔我不争气,这两年江西频发洪灾,收成极差,本王南昌的封地田产几无所出,宁王府连保持平常的用度开消都艰巨,哪不足力养这些军士,实在他们都是极有战力的豪杰子,是本王委曲了他们……”
朱宸濠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宿世tvb典范万金油台词:“产生这类事呢,大师都不想的……”
朱厚照和朱宸濠进了东宫叙话,秦堪没甚么兴趣掺杂,因而便以宫中有公事为名,辞了二人,单独回宫。
中年文士一呆,仓猝道:“绝无此意,这满是鄙人一片肺腑之言,秦大人千万不成曲解。”
模样挺刚正,可惜干的事情不如何隧道,清楚是一只包藏祸心的狼。
“臣写的《西纪行》里,出场人物大抵全都这模样……”
朱厚照顿时暴露怜悯之色:“你如何不向朝廷上疏请饷呢?”
秦堪脱口道:“谁乱印东西?”
“李士实……”
因而秦堪神采变得很阴沉:“你拐着弯儿骂人?”
汗青上的宁王造反实在只是一出闹剧,宁王既无帝王的韬略与胸怀,也无枭雄的狠辣与果断。造反一个多月便被朝廷雄师敏捷毁灭,陈清元这个筹马委实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