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也非常不解,见此地死去女子几逾三千,只怕全数死在此地。那些武人即使残暴好杀,莫非竟不留半分活口么?
蛆虫也是生灵,以腐尸为食,与其他野兽虫豸捕食皆是一样。在人眼中,它们败北恶臭,不堪忍耐,但在彼苍看来,只怕与凡人差别甚微。
莫非他是山海门的门主?
韦广夫人咯咯娇笑道:“我没疯,夫君,我不知怎地....我眼下才真正的欢愉。你是个大好人,大豪侠,为人端庄端庄,大家佩服,我自也对你顺服尊敬,但你呀,你不懂女民气机,可讨不了我欢心。女人呀,总喜好不怀美意、难以捉摸的男人。”
他已脸孔全非,乃是飞蝇样貌,即便她们生还,想必也不认得他了。
他想起当年血玉女童之事,暗生惊惧,她乃血妖化身,可用鲜血诱民气中邪念,变得残暴猖獗,杀人如麻,曾令神剑中与剑盟各位剑客自相残杀,莫非这些武人亦遭到这神通利诱么?
苍鹰心中冰冷,身子发颤,浑身高低凌迟般剧痛,有力禁止。他认识到世人已然发疯,因而甚么侠义正道,甚么交谊明智,悉数不翼而飞。
群雄大喊不利,反胃恶心,但晓得韦广所言非常有理。而韦广亲力亲为,戴上手套,塞住鼻子,搬动尸首于一处,浇上火油,世人见状,自也不能偷懒。
那人又道:“传闻那年大水降下的时候,不管罪人善人,皆受其苦,可见人本为恶,与妖魔无异。你看哪,面前这些豪杰豪杰,他们好生朴重,竟然怜悯死者,欲送他们安然离世。那韦广但是顶天登时、万人跟随的大侠。但哪怕最善之人,亦可化作罪过之人。你想瞧瞧他们丑恶的样貌吗?那涓滴不难,大家都杀过生,天然大家都能够再杀。人间哪有甚么正道?人间哪有稳定的良善?”
血光交叉,人影闲逛,透过这血腥天国的血雨,苍鹰跪倒在地,如坠深渊,他泪眼昏黄,见到此生最爱的女子朝他走来,脸上笑容残暴,好似癫狂,但苍鹰却感觉她非常安好。
那人笑道:“蛆食腐朽,人食好菜,蛆吃的是死物,人杀的是活物。蛆偶然害人,而人以蛆虫为祸害。弱肉强食,本就如此。人作歹时,涓滴不觉,亦无怜悯。但是在上神眼中,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那是他深爱的公主,慈悲朴重,娇弱无助的不幸人儿,俄然之间,摇身一变,成了暴虐残暴的女神,她想要宣泄仇恨,想要奖惩她能够奖惩之人。
群雄仰天吼怒,似成了只知殛毙的禽兽,不再以尸首为脏,一见猩红,反而欢乐,立时便脱手滥杀。三才剑派不过百来人,那里抵得住四周八方的利刃猛攻,转眼便被砍成肉泥,但群雄自也有所毁伤,血流不止。伤者更不包扎,目光高兴,心对劲足。
他见过如许的气象,就在那乃蛮王地点宫殿的山谷中,只因为公主的一个眼神,一句鼓励,那些以往出世入死,并肩作战的将士争相啃食,再不顾昔日情分。
韦广脑中晕眩,目炫狼籍,只觉四周世人眼神尽皆古怪,他耳中隆隆作响,听到世人止不住的调侃于他。
苍鹰再查足迹,见相距不远,行凶者并不慌乱,脱手有序的紧,皱眉道:“这些女子并未抵挡,而是甘心受戮而死。昔日来此的武人,杀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