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穿戴盔甲,韩蛰身上是作战所用的细甲,范自鸿则穿羽林卫的官服。各自都有防护,近身搏斗,拿血肉拳头硬砸上去,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端看谁拳头更硬,更能袭到甲胄未能防卫的空地。
“是。”范自鸿想起旧事,目光也稍露锋芒,“她与我二弟的死有关,自须查问清楚。”
范自鸿疆场出身,打磨得脾气硬气,见惯刀剑伤口,本有害怕,但眼睛毕竟毫无防护,眼睁睁看着双指如剑锋袭来,本能差遣之下,焉能不惧?
韩蛰端倪冷凝,脸藏肝火,将范自鸿盯了半晌,看向永昌帝。
范自鸿蹂身,攥紧的拳便往韩蛰身上袭来。
“为免曲解,羽林卫特地问过目睹人证,才临时将他看押。”
永昌帝点头拥戴,“巡查禁防,确切是羽林卫职责地点。”
京兆尹顿感天降巨石,躬身领旨。
“昨日卑职曾到后山巡查,却未曾看到韩家少夫人,请皇上明察。”
羽林卫的职责在于皇宫禁卫, 怎会为一介诰命夫人尽力清查?
更何况,贵妃还在宫里怀着龙种,深得天子宠嬖。
犒赏已毕,寺里法事如常,百官女眷皆往坛下听高僧讲经。
冷厉指风袭来的刹时,他下认识闭眼,惊出浑身盗汗。
京兆衙门有捕快,也有讼师刑狱,倒是能两端兼顾。且挟制又不像杀人,令容品级虽高,也不过是个诰命夫人,若非事关功绩卓著的韩家,哪还能在天子百官跟前这般对峙商讨。
昨日令容被俄然劫走,他窝火过后发觉不对,当即撤走。他背靠河东节度使的兵权,哪怕没范贵妃做倚仗,也能在都城横着走,不像唐敦那般毫无根底,任人凌辱。且令容确切不在他手中,哪怕唐敦供出来,也是攀咬栽赃,死无对证。
他的神情阴鸷冷厉,手肘压得人几近断气,那双指袭来,更是半点都不踌躇。
锦衣司追捕要犯,讲究的便是攻其缺点,又准又狠地一举拿下,羽林卫的甲胄华而不实,韩蛰一眼扫畴昔,便知那里有空地。
昨日他本来在宫中值守, 将这边交给手底下的副将,本日随永昌帝圣驾前来, 才得知寺里产生的事。
咄咄逼人,分毫不让。
这天然是客气话了。
法会上有人反叛行凶, 在羽林卫眼皮下劫走朝廷册封的三品诰命, 他责无旁贷。
“巡查禁防,也可监守自盗,还须查问清楚,尽早寻回内人。”
公然,韩蛰神采更加阴沉,皱眉道:“柴将军没抓错人?”
韩蛰也未再多说,沉着脸退开。
阴鸷的脸抬起,将紧压在喉间的手肘挪开,他站起家居高临下,好像凶悍修罗。
韩蛰冷嗤,阴沉含怒的脸上添几分不屑。
夏季肃杀,宏恩寺庙门外除了苍松老柏尚带些茶青的光彩,别处尽数枯黄残落。山道两侧羽林卫侍立,旗号飞舞,百官朱色官服烘托下,韩蛰那身冰冷的乌黑细甲格外显眼。冷硬表面、悍厉神情,确切带几分传闻中的凶煞之感,乃至那目光都锋锐慑人。
“这么快就想询问?”他瞧着韩蛰,手掌不自发按在腰间刀柄。
目睹韩蛰紧追不舍,百官作壁上观,他想了下,让步半步,“那就查问清楚。”
柴隆拱手,直白道:“锦衣司总旗,唐敦。昨日少夫人失落时,他在后山形迹可疑, 且前晌时他曾到女眷安息的客舍四周, 有人亲眼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