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肃杀，宏恩寺庙门外除了苍松老柏尚带些茶青的光彩，别处尽数枯黄残落。山道两侧羽林卫侍立，旗号飞舞，百官朱色官服烘托下，韩蛰那身冰冷的乌黑细甲格外显眼。冷硬表面、悍厉神情，确切带几分传闻中的凶煞之感，乃至那目光都锋锐慑人。
京兆衙门有捕快，也有讼师刑狱，倒是能两端兼顾。且挟制又不像杀人，令容品级虽高，也不过是个诰命夫人，若非事关功绩卓著的韩家，哪还能在天子百官跟前这般对峙商讨。
永昌帝感觉头疼。
韩蛰点头，“既如此，自须鞠问。另有旁人到后山吗？”
“你？”范自鸿将他核阅半晌，脸上也添了肝火，“我二弟是死在你手中？”
范自鸿仍仰躺在地，恍惚的视野尚未腐败，眼睁睁看着韩蛰捡起重刀，踏着佛院北风大步拜别。
手掌触到锋利精密的松针，那段半枯的松枝在他手间断为两截。
“锦衣司审理的皆是朝廷要案，无需为范将军发兵动众。”韩蛰看都没看他，目光掠过，扫了眼背后同僚，“这案子，理应交京兆衙门审理。”
这点上，韩蛰格外善于。
不过他这般说，也无可抉剔。
韩蛰只将眉峰微沉，道：“柴将军扣住的是何人？”
韩蛰俯身冷视，手肘压得更紧，右手双指微屈，径直刺向他双目。
“是。”范自鸿想起旧事，目光也稍露锋芒，“她与我二弟的死有关，自须查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