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已睡了,怀着孩子,吵不得,碰不得。
宋姑瞧着忍俊不由,“少夫人这是有苦衷呢?”
“少夫人的舌头公然刁钻。”红菱笑着打个哈欠,“今早我可涨了很多学问。”
“不必。”韩蛰点头。
“非得如许?”他翻了翻锦被,不太风俗。
次日凌晨令容起家时,韩蛰已上朝去了。
回到榻边,令容已经睡熟,屋里的灯烛被他熄得只剩两盏,暗淡宁谧。
……
……
目光扫过工致笔迹,却只要半数进了内心。
令容得了这挡箭牌, 当晚沐浴过,便将寝衣穿得严严实实, 放心坐在榻上翻了会儿书。待韩蛰从书房返来, 帮他宽了衣, 送入浴房,便铺好床榻钻进被窝里躺着。
令容一尝便知端倪,内心感觉欢乐,眉眼弯弯,“这些菜是受了高人指导?”
冷峻如锋的端倪微沉,既不能迷恋香软,就只能翻书埋头了。
韩蛰仰躺在榻,盯着满屋昏黑,调息了半晌才算入眠。
令容诧然,喜出望外,“夫君?”
他刚从河东虎狼窝里出来,待会要去韩镜那边,能担搁的时候未几,自将大氅解了,无需安息。
“哪有。”令容没美意义说是盼着韩蛰的美食,只拨弄梅花,“后园那一树梅花都开了?”
韩蛰纵故意进趟厨房,也一定有充足的时候。
“连夜措置完工作就赶返来了。”韩蛰瞧她杏眼傲视,尽是等候,不由勾起唇角,“想做甚么?”
他合紧寝衣躺下去,挥手燃烧灯烛,瞧着令容温馨睡着的侧脸,内心叹了口气。
侧间里没了她身上的淡淡香气,目光落在满架的书,倒能心平气和些。
――还好韩蛰不在。
令容忍俊不由,享了爽口甘旨,叫红菱自去安息。
韩蛰身居高位公事繁忙,又在这节骨眼,外出办差是常有的事,她当然不能说甚么。
――从潭州返来已有月余,因琐事很多,她也好久未曾进这间厨房了。
她裹着被子滚到他的位置,没能实施昨晚睡前“稳定动”的承诺。
但总归等候落空,回到屋里,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蔫的。
半数心机却仍在令容心上,没法聚精会神。
令容在屋里坐不住,干脆起家,“我们也瞧瞧去。”嘴里说着赏梅花,内心却仍按捺不住,到韩蛰厨房门口便立足了,感觉嘴里寡淡,该寻摸点好吃的。
但她毕竟只是个女人家,不像韩蛰睡两三个时候就能精力奕奕,先前精力紧绷不敢松弛,现在到了令容跟前便又犯困起来,耷拉着脑袋打不起精力。
韩蛰有些自食苦果的懊丧,绷着脸将书翻到一半,顺手丢下,敞着寝衣去侧间。
令容点头, 眨了眨眼睛, “我睡觉不诚恳, 怕伤着孩子。今晚起躺着睡, 稳定动。”
令容内心蓦地一跳,那只手已撩起门帘,暴露玄色暗纹的衣衿。
床榻边摞着很多书,韩蛰顺手抽本兵法出来,渐渐翻看。
韩蛰“哦”了一声,二十年读书磨砺,史乘兵法都了然于胸,对妇人的事毕竟知之有限。因方才杨氏特地叫他畴昔耳提面命,含蓄叮嘱,叫他禁止一年半载,晓得事关紧急,只好依她。
韩蛰出了浴房,半敞寝衣走到榻前,就见本来那幅广大的锦被已被收起, 另换了两幅小的, 规端方矩各自放开,中间隔开半尺的间隔,泾渭清楚。而令容则紧贴床榻里侧平躺着, 裹得跟粽子似的,姿势却端端方正, 不偏不倚,只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