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过来。”
令容爱吃板栗,也爱做板栗烧鸡,只是味道不及韩蛰做的。
这多少是令人欣喜的,韩蛰也尝了一口,“还不错。”
藏晖斋翻修过数回,韩镜在朝堂上藏得深,每回翻修都只是刷点新漆,添片新瓦,往屋里添几样器具,于团体格式未曾有半点窜改,更不像别家般补葺得恢弘轩昂乃至僭越。
“……范通将这些人藏得隐蔽,若非此次特地探查,还揪不出狐狸尾巴。”
“顺水推舟,撤除甄嗣宗,范通必然乐见其成。”韩墨说罢,看向韩蛰。
郑毅将重新探查的动静递出去,身在代州的锦衣司暗桩重新探查田家秘闻,报来的动静,却与最后稍有分歧。那田五的经历当然没错,与他孪生的兄弟田四却并未真的丧命,而是因出众的射箭天禀,被故意人收留,指导技艺,后被收在河东范通帐下。
韩蛰站在北风里,端倪冷凝。
那檐角廊柱还是十数年前的模样,于位高权重的三朝相爷而言,实在有点不衬身份了――永昌帝这两年信重韩镜,一则是不会理政迫不得已,再则恐怕也是为韩镜这恪守礼数、从不僭越的态度,感觉这般忠诚朴重的老臣值得拜托,才会一步步听任韩镜汲引亲信,气候渐成。
令容笑意更浓,伸出食指在他跟前晃了晃,“就这一道,好不好?”
自幼收敛心性负重磨砺,养就沉着矜持的脾气,他的手腕才气令无数人畏敬佩服,哪怕做出再出彩全面的事,在韩镜眼里,也都是身为帝王应有的手腕,未曾换来半句赞美,唯有更重的期许、更严苛的态度,催着他仍负重前行。
“嗯,很好吃。”韩蛰拥戴,见锅里清算好了,又取鲫鱼,入水煮到八分熟时将脊骨和筋刺都去了,加酱油和姜、酒红烧,飘香的热气腾腾而起,惯常冷硬的面庞都不似畴前令人敬惧遁藏。
好半晌,侧间的门扇才由内而开,来禀事的户部尚书徐行走出,朝门口的管事点了点头,见是韩蛰返来,便几步走过来,拱了拱手,“韩大人。”
韩蛰觑她,“想偷师?”
也只要在这一方炊火之地,才气暂将重担抛开。
韩镜这两日身材抱恙,没法到衙署去,便跟永昌帝上了个折子。永昌帝得空管六部那些琐事,派了两位太医过来顾问,朱笔一挥,特地恩准他在府里疗养,要紧的事让人来府邸商讨。
锅里头热气腾腾,板栗已烧得酥烂,拣去葱姜收好汁,勾芡淋在盘中,软糯的板栗带鸡肉香味,卷在舌头里唆一口就能化了似的。摆在桌上,令容留着鸡块没如何吃,倒是将板栗拣得干清干净。
吹凉些,送进嘴里,鲜嫩爽利,口舌生津,不由笑望韩蛰,“好吃,真好吃!”
上回韩蛰做时她没敢多嘴,这回套问法门,公然又偷得厨艺。
饭后令容自回住处,韩蛰便往韩镜的藏晖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