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甄家做的那些事，让人骂了半年，都骂到朕的朝会来了！”
甄皇后想站起来，膝盖却已跪得麻痹，被身边宫人扶着，双腿略微生硬。
自打出了甄嗣宗的事，帝后已有好久没见，现在既然面劈面撞上，甄皇后又以万金之躯跪在地上，永昌帝自发面上不太都雅，只随口道：“马球打得累了，歇会儿。皇后如此持重，是有事？先起家吧。”
章家书香家世，让她扶养太子，倒也合适。
伉俪俩之间，便再无别的话可说了。
永昌帝嘲笑了声，没说话。
甄皇后母范天下, 万金之躯，何曾吃过如许的苦？
但连着数月朝堂的争论，也确切让贰心力交瘁，躁郁难当。
甄皇后双手交握在身前，晓得贰内心的芥蒂，遂低声道：“为先前范贵妃受伤的事，皇上对臣妾有怨，臣妾明白。当时是我一时胡涂，若禁足半年仍不能平复皇上丧子之痛，臣妾愿再领惩罚，任凭皇上措置。本日臣妾过来，倒是为外头臣民的各种群情。”
蒲月三旬日，甄皇后迁往宝慈殿，礼部拟了谥号，由永昌帝择了“恭敬”二字。
永昌帝纵有铁石心肠，想到年幼失慈的太子，毕竟动容。
范自鸿得知动静，脸上却没见忧色――甄嗣宗虽倒了，宁国公府的爵位却还在，东宫和中宫还稳稳铛铛的摆着，永昌帝给太子寻了誉满都城的章家和手握重权的韩产业背景，明显是不肯割舍太子。
伉俪俩相对无言，永昌帝脸上的烦躁消逝，代之以些许不舍，而后转为冷酷。
甄皇后毕竟是中宫皇后，太子的亲生母亲，御史们闹腾废后的时候义正言辞，现在皇后驾崩，拿她的性命做出交代，丧礼昌大寂静，谁还敢多说半个字？
这便是存了必死之心，要托孤了。
范自鸿愣住，为甄皇后的死而欢畅，也为运营突然被打乱而烦恼。
……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吱呀拉开，永昌帝伸着懒腰跨出门槛，却俄然顿住。
没了那一丝期许悬着，整小我却反而沉着下来，缓声道：“臣妾领罪前，会劝说父亲，父亲接受皇恩，必能明白皇上的苦心，极力忠君分忧。只是太子毕竟年幼无辜，皇上曾为他设坛祈福，各式珍惜，拳拳爱子之意，臣妾铭感于心。还望皇上能善待太子，多加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