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衡愤激,将酒杯重重砸在地上。

刚进屋时那含怒冷厉的眼睛非常熟谙,见樊衡并未发作,他稍稍放心。

行至都城外三十里处,樊衡突然反目,趁同僚不备,重伤千户及随行保护,在旁人赶来之前,私开囚车,去了桎梏,放走四名犯人,而后丢下囚车同僚,一骑绝尘,径直往白云岭去。

每晚睡觉时, 孩子沉甸甸地装在肚子里, 翻身也不便利, 韩蛰便仍在银光院里睡着,半夜帮她翻身,偶尔倒杯水。只是他血气方刚,要熬过这辛苦平淡的两月, 实在艰巨, 或是睡前去外头练剑出汗,或是在榻上仰卧调息,愣是禁止着没多折腾令容。

远处趁夜盯梢的人悄无声气,见樊衡走远,也自没天玄色,退回城外堆栈,待明日进城去范家复命。

屋里半晌温馨,樊衡手背青筋渐露,昂首盯着范自鸿,眼底有浓浓的红色,“范兄来了几次,早已将我的出身查明,是不是?”

他开初肯操心力,确切是盯上了锦衣司这把利器,想借樊衡的手,渐渐握在范家手里。现在韩蛰握得死紧,樊衡又遭萧瑟,算盘落空,毕竟是绝望的。但即便如此,樊衡此人胆小心细,对锦衣司的手腕和内幕知之甚详,若能招揽到麾下,还是旁人难及的帮手。

在外头拥着美娇娘喝了两杯,范自鸿待机会差未几,便再度排闼而入。

樊衡嘲笑,连灌三杯。

“妈的!”

幸亏当日刺杀相爷的风波已被背面沸沸扬扬的事袒护畴昔, 倒甚少有人能记得此事, 就连甄嗣宗的儿子也因忙着策划自保, 将这件事忘在脑后。

非论走哪条路,锦衣司暗中刺探动静的手腕都能有极大助力。

范自鸿哪会情愿前功尽弃,招揽之态摆得更加明白。

“老子忠心耿耿地卖力,图甚么?”

……

……

“范兄不会是想学妇人嚼舌根?”

锦衣司防卫森严的铜墙铁壁下,无人能窥测内里的奥妙,但平常摆在明处的办差景象,却也逃不过故意人的耳目。待韩蛰一走,动静便悄悄递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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