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裕自幼恶劣,没少被侯爷拿马鞭狠抽管束,长大了还是桀骜。十年前不知怎的跟府里闹翻,单独出京餬口,展转半年后在河阳地界歇脚。他幼时习武,工夫不比兄长差,凭那身本领,在军中谋了个职位,凭着一股桀骜狠厉干劲,很快站稳了脚根。
“受命查案,敢禁止者,杀无赦!”
韩蛰擦了擦手,淡声叮咛,“绑了。”
当下随便用了晚餐,裴泰将世人安排在衙署前面裴府的客院安息。
杨裕也不客气,自寻了酒碗,往桌边坐下,倒了两杯,将一只碗推到韩蛰跟前。
他话音才落,彭刚目呲欲裂,厉声道:“裴烈,你这背信弃义的老匹夫……”话未说完,被韩蛰一拳打得牙齿脱臼,喷出半口鲜血。
“我来河阳是迫于皇命,实属无法。娘舅既来做裴老将军的说客,小甥冒昧,也想请娘舅做个说客。”韩蛰站起家来,踱步至窗边往外瞧了瞧,才道:“我来河阳,使臣的案子只是幌子,最要紧的是探查裴老将军的态度。让裴泰接任节度使并无大碍,官位摆在这儿,谁坐不都一样?皇上之以是不肯,是担忧河阳过分放肆,目无朝廷。”
杨裕只将酒坛晃了晃,“虽说素无来往,你毕竟是我外甥,他乡相遇,请你喝杯酒如何?”
韩蛰送他出去,关上屋门时皱了皱眉。
杨裕也有本事,没两年便做出几件叫裴烈称心的标致事情,遂得裴烈保举,做到了现在行军司马的位置,算是裴烈部下三员干将之一。
韩蛰徐行上前,冷沉着脸,喝问晁丰是受谁教唆。
裴烈客气应对,彭刚听过韩蛰笑里藏刀的名声,只在鼻孔冷哼了声。
用过早餐到了衙署里,身染沉痾的裴烈竟亲身到来,连同裴泰、彭刚、杨裕等人在内,河阳节度使帐下要紧的几位将领都聚齐了,满屋龙精虎猛的悍将,气势凶煞。
韩蛰身在虎穴,泰然处之,在屋中坐了半个时候,就听有人拍门。
彼时杨氏已是相府儿媳,裴烈心存思疑顾忌,虽知他本事,却不敢任用。冷眼瞧了三四年,见杨裕跟家中完整断了来往,确切是孤身餬口,才加以汲引。
韩蛰停了酒碗,唇角微挑。
晁丰脸上涨红,气都喘不上来,只看向彭刚,双唇翕动。
说罢,斟满了酒,两人连饮数碗,又提及旁的事来。
裴烈既已表态,厅中将领毕顾忌,加上满厅刀斧手虎视眈眈,韩蛰等人又难对于,再无人敢脱手,眼睁睁看着彭刚被铁索捆住,拖了出去。
杨裕微诧,“这么说,你也不是至心查案。”
“既是如此,娘舅请进。”韩蛰侧身让他出来,掩好屋门。
韩蛰环顾一圈,并未逗留,只朝裴烈拱手,说此行是奉旨来查使臣被杀的事。河阳军中悉由裴烈掌管,出了此等大事,须有个交代。
韩蛰闻言嘲笑,看向彭刚,“拿下。”
韩蛰嗤笑,“若裴将军能分轻重,交出彭刚,案子无需查。若裴将军刚强保护,我查有何用?案子如何告终,端看老将军的态度。”
彭刚面色微变,看向裴烈,“将军,这是何故?”
韩蛰耳聪目明,走入屋中,便觉周遭埋伏了刀斧手,严阵以待。
“哦对了――”裴烈坐在椅中,像是才想起来,扬声道:“刀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