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的母亲杨氏出自侯门,父亲是文官,长兄是京畿守军的副将,这杨裕是她庶出的弟弟,本年三十五岁。
韩蛰闻言嘲笑,看向彭刚,“拿下。”
他倒是泰然自如,笑着跟诸位见礼。
杨裕微诧,“这么说,你也不是至心查案。”
韩蛰环顾一圈,并未逗留,只朝裴烈拱手,说此行是奉旨来查使臣被杀的事。河阳军中悉由裴烈掌管,出了此等大事,须有个交代。
韩蛰擦了擦手,淡声叮咛,“绑了。”
韩蛰身在虎穴,泰然处之,在屋中坐了半个时候,就听有人拍门。
韩蛰事既办完,便朝裴烈拱手,告别走了。
……
他本来被情势所迫,已与裴烈议定本日堂上设伏,相机抓住韩蛰。却在杨裕一番谏言后,决意与韩蛰联手,撤除彭刚――倘若韩蛰能让天子允他所请,自是遂他所愿,即便不能,河阳没了野心勃勃的彭刚,裴泰的职位便无人能撼动,节度使的位子可缓缓图之。如何算,都于他无益有害。
“既是如此,娘舅请进。”韩蛰侧身让他出来,掩好屋门。
……
韩蛰送他出去,关上屋门时皱了皱眉。
“擅杀使臣,罪同弑君谋逆。我等食君之禄,自应忠君之事,岂能做这般目没法纪的事?”裴烈也不顾彭刚面上渐露的肝火,只淡声道:“韩大人,请查问吧。”
晁丰只剩了半口气,为他目光所慑,避开不语。韩蛰足尖轻挑,抵在他颈侧,也不出声,只抵得越来越紧。
当下随便用了晚餐,裴泰将世人安排在衙署前面裴府的客院安息。
“若老将军不肯意呢?”
韩蛰押送彭刚出河阳,途中未再蒙受伏击。
今晚他来,只闷头喝了半坛子酒,才问起家中爹娘景象。
裴烈客气应对,彭刚听过韩蛰笑里藏刀的名声,只在鼻孔冷哼了声。
“是……彭将军教唆……”他的声音出口,沙哑干涩。
“哦?”杨裕笑了笑,“说来听听。”
晁丰死里逃生,扑在地上狠恶喘气,整小我仿佛被抽走了力量。
世人晓行夜宿,赶在腊月三十这日的后晌进了都城。韩蛰先回宫复命,将彭刚押入锦衣司的监狱中看管,奔波了一圈,回到府中光阴头已然西倾。
韩蛰端倪沉肃,锋锐的目光扫过世人,冷然开口――
韩蛰停了酒碗,唇角微挑。
“如此说来,你这趟只为探看态度,不为查案?”
裴烈不急着交代,只瞧着屋中部将,说诸位都是跟他出世入死的兄弟,一起同生共死地走过来,不止是为兄弟意气,更是为忠君报国。说话间,似是力量不支,由裴泰扶着回到长案后站稳了,才续道:“当日晁丰弑杀使臣,我已将他把守起来,韩大人既然要查,当着众位查吧。”便命人提审晁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