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公望垂眸不该,只拱手道:“望皇上三思。”
永昌帝感觉烦躁,却立时发觉不对劲,同高阳长公主换个眼神,行动仓促地往外走。
令容便瞧着他,“那如何办呢?”
深夜父子独对,回看来路,韩镜终是心结难明,神情黯然,声音衰弱,“存静畴前很有分寸,本觉得会是阖府欢乐,却终究走到了这步。解忧的事,傅氏的事,他是半点都不肯让步。”
在听到甄家各种动静后,深思了半晌,而后乘一顶小轿,往甄府拜访。
只是彼时他太冷厉,未曾将她的姿容刻在心上。
先前韩蛰班师,永昌帝龙颜大悦,被韩蛰推却庆功宴后, 他便在别处摆了个小小的宴席, 连着数日,带两位迩来宠嬖的嫔妃取乐,喝了很多酒。本今后晌, 他便是在寝宫里肆意取乐,邻近傍晚才从爱妃身上爬起来, 一道用晚膳。
恍忽想开初结婚的时候,她还是天真少女,穿戴那凤冠霞帔,那样娇弱轻巧。
初春的阳光亮媚照人,覆盖这座轩昂巍峨的宫阙,殿宇披金,檐头焕彩,就连底下的臣子都精力奕奕,涓滴不见畴前的老气沉沉之态。
……
皇家金尊玉贵的长公主,向来倨傲骄贵,哪怕现在发觉情势不对,亦不肯输了气势,厉声道:“无召擅入皇宫,你们这是要跟皇上禀奏该有的模样?”
高阳长公主亦勃然变色,“章斐身为皇妃,扶养太子,皇上正视恩遇,你怎能作此胡言乱语!”
幸亏另有册封皇后的典礼,他会在那座寂静皇宫里,牵着她步上高台,受群臣膜拜。
甄家门庭萧瑟,里头倒设了小小宴席,甄嗣宗居中而坐,四周数位老臣,都是昔日故交,跟韩家不太对于,却又希冀攀着太子的高枝飞黄腾达的——府里都有些职位,却难以摆布朝政,算是最后一波不平韩蛰的刚强老臣。
次日宫禁森严,又逢休沐,外头水波不起。
现在禁军叛变,群臣反目,他还能剩下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