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冯璋家中做了数代盐商,资财极厚,传闻幼年时也想参军建功,因盐事上缺人手,便仍在楚州地界经商,渐渐拓展地盘。那一带除了冯家,另有个盐户大姓――范家。

这会儿没了外裳,才见有血溅在红色中衣上,像是仍散着血腥味。

“这是舅母备的礼。”令容畴昔帮他宽衣,见他袖口几处暗色像是血迹,眉心一跳,极力不去多想,只道:“夫君瞧瞧吗?”

姜姑畴前独守银光院,随了韩蛰的脾气,不免严厉些,对灯烛火盆看得严,不准人瞎折腾。自有了令容,韩蛰那张腊月寒冰般长年冻住的脸垂垂溶解,又有枇杷和红菱闹腾,令容暗里也爱调皮,带得姜姑性子都暖和了些,笑了笑,过来一道剥栗子。

菜多是按韩镜的口味做得软烂,韩蛰吃得未几,先听韩镜跟韩墨说南边的战事。

屋内明烛高照,令容特地将阮氏的礼品堆在案上显眼处,韩蛰进门就瞧见了。

韩蛰此时正跟着韩镜和韩墨走进藏晖斋。

韩镜稍觉不测,“那长孙敬靠得住?”

自玄月离京,他在外担搁太久,积存了很多事件。而韩镜居于相位,六部诸事皆由他统辖安排,现在南边冯璋反叛,他即便没法介入兵权,户部赋税、兵部军马的事仍需操心――更可气的是,朝廷急得火烧眉毛,那些手握兵权的节度使却各怀鬼胎,不但没能镇住民变,反而节节退败,令他非常窝火。

八月里裴少夫人身故,冯璋为女儿讨公道,却被高阳长公主借势压着,碰了满鼻子灰。

连日奔驰,后晌他去锦衣司衙署后连着措置了几件要事,因有个关乎田保的人犯就逮,又是死士不肯开口,还特地去了趟刑房。森冷阴沉的监狱里,每一件刑具都沾满了血,他早已风俗,没半点游移,软硬兼施,两炷香的工夫就撬开了嘴,亲身闭门鞠问。

又问了些琐事才散。

宋家祖上经商,厥后科举为官,根柢颇厚。但再厚的根柢,备这些礼品也不是小数量。

换在畴前,他定会毫不踌躇地退归去。

若没宿世的龃龉,她会想当然觉得阮氏是跟娘亲宋氏一样,为她着想,备厚礼送给韩家女眷,好叫她能跟婆媳小姑处得敦睦些。但现在令容却晓得,宋建春对她的好是至心实意,阮氏不过是挂在嘴边罢了,绝没到把她当女儿来体贴的境地。

韩蛰长在相府,外头官员想借女眷送礼的手腕见地过多次,一听便明白她的顾忌。

祖孙三人各自忙手头的事,至晚才气伶仃说话。

令容稍觉不测,将韩蛰瞧了两眼,眉眼弯弯,“多谢夫君。娘舅甚少过问内宅的事,这回给夫君添费事了。”

所喜者,处所生乱,不会累及边疆安危,韩家就中行事,或许还能有料想以外的机遇。所忧者,韩家毕竟是文臣出身,虽有杨氏娘家驻守京畿,杨裕又守在河阳,在南边的本事却有限,这场民变终究会演变成多么局面,谁都说不准。

沉吟半晌后,韩蛰顺手搁下,“明早我跟你去。”

枇杷和红菱不敢说话,宋姑比她们慎重些,扶着令容的手臂,“少夫人路上都还顺利吗?”

冯璋也非甘居人下之辈,归去后便以朝廷昏聩逼迫百姓为由,擅动被官府搜刮流浪的变民和草寇。怒而造反。因他家资巨富,重金利诱之下,底下人非常卖力,烽火一起,很快就占了楚州大半的地盘,在交兵时活捉酒囊饭袋的淮南节度使,收拢了很多虎将。

推荐阅读: 混子的挽歌     女总裁的巅峰高手     阳光大秦     娱神     重生之迈克尔比斯利     极品小村民1     出道就是巅峰怎么办     第一神医     风流保镖俏总裁     蜜爱甜妻:总裁的心尖宠     穿成霸总小逃妻     重生晋阳:嫡女为后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