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咀嚼着这熟谙又陌生的身份,半晌暴露笑容,点头道:“夫君的意义,我明白了。”
高修远手臂上的烧伤不算太重,在韩家住了一日便要告别。
韩蛰的目光将令容浑身高低打量,有些核阅游移似的。
杨氏也将话说得清楚,“我只帮这一回,瞧瞧他的心机。若他仍执意拜别,强扭的瓜不甜,你也适可而止,该放手的总得放手。”
韩蛰跟田保的比武激起暗涌,连永昌帝都较着发觉了。
韩蛰低头将她瞧着,没说话。
想了想又弥补,“原想过两天回金州,那我晚些再去。”
杨氏闻讯, 赶紧赶往客房。
韩蛰忙得早出晚归,令容原筹算过完年回金州住两天的,只等着韩蛰有空时说一声再走。这晚闲着无事,就着红菱新做的半盘栗子糕临了两幅字,见外头没半点动静,只当韩蛰仍要后半夜才返来,便号召枇杷铺床,筹办寝息。
归去后跟韩瑶说了此事,韩瑶羞赧称谢。
令容便点头表示,待枇杷等人都出去了,才扶着韩蛰往里走,“夫君如何了?”
如许的事本来无需她亲身过问, 毕竟高修远是韩蛰救下的人,因是男客, 也被韩征安排在外院,她能派小我畴昔劝留, 就已算看重了。
昨晚母女夜谈, 韩瑶开初还颇羞怯,不肯说, 被杨氏点透, 才暴露心迹。
画上提到的几位要紧人物,也前后被锦衣司暗中找上了门。
杨氏又说那晚田宅遭火后外头兵荒马乱,好说歹说,叫高修远点头首肯,便安排在闲人少至的僻静客院住下,派人将作画的颜料笔墨全都取了来,谢以重金。
今晨韩蛰跟令容去丰和堂时, 杨氏提起前晚的事, 又跟韩蛰探听高修远的秘闻, 得知他出身虽微, 却才调横溢, 很有主意。即便曾跟田保有过干系,倒是非清楚,并非趋炎附势之辈,这回身陷田宅,自救之余还能冒险取出田保的私账,胆气可嘉。
回想她方才下认识解释,急着避嫌时的神情,韩蛰才俄然明白横亘在伉俪间的隔阂――她先前执意和离,心存顾虑,应当就是为这隔阂,总以外人的身份自居。
这两天里,他大半的心机还是落在了田保那鬼画符般的账册上。那册子画得虽混乱古怪,锦衣司里却也有很多能人,按着田保目不识丁的心态猜测,再循着锦衣司里把握的动静考虑,竟然也看懂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