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客气甚么。”杨氏笑了笑，晓得强留不住，便挥手斥逐旁人，缓缓道：“昨日因你伤着，有件事我没好提，现在既然病愈，倒想烦劳一事。”
“女儿晓得分寸。”韩瑶点头。
“好端端的……”她没话找话，“如何又伤了。”
“别！”韩蛰拉住她，“帮我取药箱。”
她咀嚼着这熟谙又陌生的身份，半晌暴露笑容，点头道：“夫君的意义，我明白了。”
高修远还欠着韩蛰的情面，怎好推却，见杨氏说得诚心，只好应了。
韩蛰跟田保的比武激起暗涌，连永昌帝都较着发觉了。
这动机憋了两天，垂垂盼得有些疯魔了，这日蹴鞠返来的途中瞧见宫里的三清殿，还特地去上了两炷香，祈求皇后能给他生个太子。上完了香，犹觉不敷，干脆决定在三清殿请道长打醮求福，遂命人分头去将都城驰名道观的道长们请进皇宫。
令容遂帮他解了外套，没了玄色衣裳讳饰，敞亮灯光下，他中衣上的一团血渍便露了出来。她轻吸口气，蹲身在旁，瞧着他大腿上的班驳血迹，声音发紧，“这是……要紧吗？我去叫郎中。”
令容昂首，对上他深沉的眼睛，微觉不测。
她没敢担搁，搁下药箱，去阁房里取了温水和洁净的软巾。
……
令容轻笑，手指绕着头发打转，“夫君毕竟身在要职，很多事也许是朝廷奥妙，不好对外人说。今后我会重视分寸。”
伉俪虽曾靠近过，次数却未几，还都是在暗淡罗帐里，韩蛰也只会在情动时将身上扒开，平常虽暴露胸膛，别处都还遮着。现在他坐在灯架旁，浑身高低每一处都照得清楚清楚，令容撞见正面，下认识垂眸。
出门时韩蛰已将中衣解开，浑身高低只要件亵衣蔽体。她仓促扫过，宽广健壮的肩背并没受伤，劲瘦的腰也挺得笔挺，想必伤的只是腿，悄悄松了口气，端着水盆畴昔，将软巾打湿。
那晚辉明楼中, 发觉韩瑶对高修远异乎平常的挂念和差异平常的羞怯以后，杨氏便留了心，回到府中，叫了经常跟韩瑶出门的丫环一问，才得知先前韩瑶频繁出门, 是常去高修远那边拜访, 催促一幅画。
“夫人请叮咛。”
她自悔讲错，明显也是发觉了这奥妙的府中情势――即便她不晓得韩家所谋的事。
灯架上烛火微晃，韩蛰大步而入，衣衫带着风，走到令容跟前时，伸手在她肩上扶了下，沉声叮咛旁人，“都退出去！”声音降落，却似有些火急。
才铺到一半，听外头姜姑跟人说话，猜得是韩蛰返来，忙迎出去。
“好，到时我送你。”韩蛰指尖摩挲柔滑脸颊，“睡吧。”
归去后跟韩瑶说了此事，韩瑶羞赧称谢。
冷固结痂的血碰到温水，半晌就将软巾染红，令容瞧见伤处外翻的血肉，也自心惊，“是箭射出来的伤口吗？”
“教唆行刺的是田保，被刺杀的是千牛卫将军，不过刺客没到手，他仍好端端的。”韩蛰盘膝在榻，握住她的手，“刚才为何怕我活力？”
韩蛰的目光将令容浑身高低打量，有些核阅游移似的。
“上回蓁儿烦你画了幅梵刹的图送给她表姐，送到那边，家父见了，甚是喜好。说句托大的话，都城里奇物虽多，白叟家上了年纪，也一定能看进眼里。倒是你的画清雅脱俗，别具一格，我想送幅给他，不知你肯不肯帮这个忙？”